细细回想,还是淡忘了那个他。
我对他的样子已经不清楚了,依稀记得,在一个狂风暴雨之夜,他蜷缩在街角的凉凳上,头发松松蓬蓬,宛若一株暗淡无光的天南星,淡淡的日光灯照映着他黝黑的皮肤,穿着一件早已洗白的破烂的衣服,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绚丽多彩的补丁。蜷缩在角落上的他,表情似乎暗淡无神,除了雨滴哗啦哗啦的拍打声,周围一切都鸦雀无声,他摇摇头,便一动不动得睡了,睡的是那么沉,雨水也打扰不了他,在街角睡觉多年了,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而在他旁边放着一个东西,是一个破瓷碗,这是他家祖祖代代传下来的,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应该是感情吧,他却一直不宁愿卖。
每天他的工作就是去乞讨,而鄙视他的人却有很多,甚至有的人以为他是碰瓷,世界还是有爱的,我每天会拿着准备好的五元钱,丢入他的碗里,此时他会感激涕零:“愿好人一生平安。”我会冲他一笑,跑回房里。就在就在他的生日,一个人一脚踹翻了他的碗,他没反抗,会拿出那个污浊的毛巾,轻轻的擦净碗,我见了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去为他评理,他却拦住了我,什么都没说,那个人飞快的跑走,我困惑的想“他为什么不回击那个人?”他从我困惑的眼睛中看出了什么,点点头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受益匪浅的点了点头。
同时,他十分乐于助人,一次,住在我隔壁的王婆婆生病了,家里有四下无人,他听了,便马不停蹄,风驰电掣地赶了过去,又是为王婆婆做饭、收拾家务,有时为王婆婆端药送水,王婆婆感激不尽的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用脏脏的毛巾擦擦大汗淋漓的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连连摆手,后来他又帮隔壁的王阿姨遛了狗,帮李大叔照顾小孩,城里的人都很照顾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有一天,我要和这个青年人告别,去北京市读书了,当时,我抱头大哭,他欲哭无泪,我和他一起合了一张照,我念念不舍的告别了他,他把那个碗送给了我,现如今,一看到那个碗,我就想到他,黄黄照片里的他这样子也变得模糊了,现在不知道他还好吗?
他不是一位乞丐,还是我人生路上的导航师,是我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是我的朋友,是个慈眉善目的人,是我永远的眷念,他在我的脑海里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