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远方传来公鸡的鸣叫,老屋上方的烟筒早已飘出了缕缕炊烟,灶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是乡村特有的味道。醒来,睁眼,看到它。
用泥土和草,用一砖一瓦建成的老屋,土褐色的墙,青黑色的屋顶,粗糙的质感,若有若无的清香,它是自然给予我们的礼物。大黄狗晃着尾巴走来走去,坐在明亮的大堂里,摆着圆桌,一家人齐乐融融地吃着热乎乎的饭菜,何其幸福。
我喜欢雨天,听雨打在老屋屋檐的声音。一声两声,是自然敲打的音乐,透过长满青苔的窗户,看见雨滴在屋檐上连成线,欢快地落下。我喜欢晴天,看阳光透过茅草洒进屋里的斑驳光影。有风拂过,光影闪动,胖胖的大花猫若无其人的和光影玩游戏。
外公一生行医,温文尔雅,与人交好。在困难时期,这座老屋是唯一的医院。有哇哇大哭的婴儿在这里出生,有调皮捣蛋的小孩在这里打针,有满脸病态的大人在这里治病,有步履蹒跚的老人在这里离去。这里有过生有过死,这里有过喜有过悲,没人记得那些降世的人和离世的人的名字,也更没人记得他们的故事。只有这座老屋,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里,看着外公救死扶伤,看着人们走进走出,默默地承载着时间的洗礼。
屋宇如鱼,匍匐在水面上,吐出日子,吐出生老病死和一个个连绵不绝的四季。春去秋来,多少个日子里,人们来来去去,聚聚散散,从未停留,唯有外公和老屋一起度过了数个风风雨雨,见证了数个生老病死。亲人来的来去的去,只记得后来,只剩下那个老人和老屋犹在。
终是要走了,与老屋挥手告别,望着,望着,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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