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春尽夏初,乡间的夜里蝉鸣混着田垄间此起彼消的蛙声,老院前的枇杷树在南风的吹拂下,青涩的绿果,积攒了一整个春日的暖阳,给予初夏清甜的蜜汁。
月华如水,如碎银般的月光渡到枇杷树上,给悬挂枝头的枇杷朦胧上了一层白纱,橙黄色的硕果,一棵棵坠于枝末,毛茸茸的枝叶簇拥着灯笼似的枇杷,相互挤着拥着。拳头大的果实压弯了繁茂的枝,淡淡果香,不止路人,拂过的风也梁上香,深吸口气,醉人的枇杷香引我忆起从前的美好。
打记事起,枇杷树便屹立在老院前的小溪边,溪很窄,水流急促,响声脆脆地,时而高,时而低。枇杷树倚着这泓溪水,在水的涟漪中长大,在水的清甜中成熟。这树父亲小时候种下的,与其说种,不如说是它自己长成的。枇杷树原生在老院里,可盖新屋时,这棵枇杷树何去何从成了问题,父亲便自告奋勇,扛起小小的树苗,栽到沿溪的土中。儿时的父亲只管插入土中,不顾是否栽后能够扎根生长,这棵树枇杷树便以60度倾斜向溪的姿势,在溪边的黑土中肆意生长。它将根深入土中,沐浴着骄阳,聆听溪水叮咚,氤氲着清晨薄雾。在一场场春雨的催促下,岁序更替,华章曰新,熟了一树树枇杷。父亲走出了大山,便忘了老院的枇杷。却不知幼时的我站在月下,凝望枇杷,思绪漫漫。这树树枇杷,年年挂满枝头,载着对父亲的思念。
枇杷树长在溪边,路过的人总不免被那黄澄澄的枇杷吸引去。五月的阳光在枝头树梢徜徉,枇杷黄得醉人,黄得耀眼,不禁让路人停下脚步,仰头欣赏枇杷。初夏赶路的燥热使行人看见枇杷后烟消云散。乡间的果树。纵是私人所种,只要不滥摘浪费,便可伸手摘一个解暑止渴。门前的枇杷树亦是如此,每行人路过或孩童上下学路上,都会不自禁感慨:“呦!多么好的枇杷!”便四下张望,采得一颗继续赶路。奶奶在田间忙活,听见别人的夸赞,总说:“不客气不客气,想吃多摘几个……”的向路人打招呼。枇杷靠近溪内,往往靠内的枇杷摘完了,另一头却纹丝未动,压满枝头。若是父亲回来了,他便踩着梯子,用自己削的竹竿将枇杷打下,让下面的人用网子接着,颗颗金黄的枇杷摆在眼前,令我垂涎三尺。父亲总挑一个最大的给我,剩下的用来招待客人。沏一壶热茶,与好友共品初夏枇杷,酸酸甜甜,品后犹甘,真是“荼蘼送香,映黄,正是人间好时光。”
又是一年枇杷成熟季,思绪牵回,乡间的初夏,似“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的乐趣,亦如“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的美景。枇杷枝头,牵肠挂肚,对父亲的思念在果香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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