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是我对冬的怀念,窗边的霜花是我对秋的怀念,娇艳的桃花是我对春的怀念,那满树的槐花是我对夏的怀念。——题记
初夏的雨很多,而我恰好喜欢雨天。
光与影的界限被抹去,水乳交融,像些业余画家的调色板,在高大的槐树上,描绘出槐花妙曼的身姿。我家院里有棵老槐树,院子不大,但这棵老槐树霸道地罢占着所有的阳光。我房间的窗前长年挡着这棵老槐树,导至本应暖光照射的房间常间被黑暗笼罩,失去了不少活 力。我曾一度抱怨要砍了这老槐树,但外婆执意不让砍,我本以为是她固执,直到……
今年夏天的槐树叶子变稀疏了。那天阳光照射在槐树上,外婆站在树下,她望着槐树,轻轻地抚摸着它,对它说:“我的老朋友,你怎么和我一样,苍老了这么多?”那一瞬间,我第一次意识到外婆老了,脸上布满青春岁月拂过脸颊的痕迹,满头白发。她从那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变成了老太太。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角抽搐着,心中的话止住说不出来。
我跑进房间,望向窗外,望向老槐,望向年迈的外婆,静静地看这两位耄耋老者之间的交谈。
多日之后,外婆又打开了她那落灰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上还歪歪扭扫地写着“百宝箱”几个大字。外婆将它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绣迹斑斑的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发黄的相片,这些照片都被一丝不苟地按时间放置着。我翻看着这些老照片,照片中都有一个相同的身影——窗外的那棵老槐树。树下是外婆从儿时到成家到年老的变化,槐树也在变,它在一点一点的变高,变老。原来外婆不舍得不是槐树,而是她炽热的青春;原来外婆珍藏的不是盒子,是她平风的一生;原来窗外的不仅是槐树,更是她的至交好友。
我和外婆将“百宝箱”埋进了老槐下,外婆说:“人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只是早与晚的不同罢了,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死亡是逝者被至亲好友所忘记,所以,别去惧怕死亡,我会永远留在你的心中,会陪着你成长。”
那寂寞的花朵是春天遗失的嘴唇,那年迈的老槐,是夏季遗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