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的花是玫瑰。可我却觉得她不像玫瑰。倒是像娇艳的玫瑰下那扎人的荆棘。
她从不会说漂亮话讨人开心,相反,她的嘴常如刀子般尖利。她有时候倔强得像头牛,固执己见;有时又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她就是我的母亲,一株扎人的荆棘。我时常觉得她的心是荆棘包裹的石头,很难真正走进去。
可惜我也是像她那样的人。这样一对暴躁的母女一起或许会有偶尔的和睦,但更多是不可避免的争吵。久了,两人就很少真心交谈了。疫情的缘故,她病了。没多久一家人也都染上了。我是最后被传染的,因为母亲总让我戴着口罩,待在狭小的房间里。为此我很不满,感到她限制了我的自由。
于是我说:“大不了感染也不会怎么样。”但她固执的不听,非要我待着。不过这样的隔离似乎并没什么效果,我很快寡不敌众也倒下了。这时才知道原来这病这般难受,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母亲的身影来。记得她生病期间无论如何都不愿让我帮忙,可我分明看到她那天微蹙起眉头一手扶着桌子咳嗽的痛苦模样。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认为这病像感冒一样,过去就好了。很早就因疼痛醒来。头昏脑胀,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不得动弹。艰难的爬起身,想要找她谈谈,却发现床头放着一只玻璃碗。往里看时我却愣住了。碗里装着的是几个诱人的铜锣烧,是前段时间我随口说想吃的,不想她竟记住了。想着她为了做铜锣烧支撑着病痛的身体早起,又在厨房忙活的样子,眼眶不由湿润起来。我这才明白,母亲那颗重重荆棘包裹下的心,不是坚硬如石头,而是盛开着一朵娇艳的玫瑰。那是小心翼翼却
充满美丽与无限对生活的热爱。她撒下红颜抛下所有只为这个家,却将曾最美的红开在心里。那些荆棘不过是为保护那玫瑰罢了。
也许她常限制我的爱好,也许她常斥责我的行为,那也不过是为了我的未来,希望我在铺满荆棘的道路上能少走弯路,少受伤害啊。妈妈,请原谅你的孩子的那些不懂事的错误。她现在不过还沉浸在特潘塔的童话里。也许只要你解开周身的荆棘露出心中的红,或是让每一根棘刺上都开出玫瑰来,你的孩子就会带着你最爱的花再次回到你的怀抱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