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赠相亲,银钗缀凤真。”叶逐金刀出,花随玉指新。”在距今几千年的春秋战国时期,我就已经华丽地登场。
没有华丽的首饰装扮,也没有任何贵重的银器衬托,仅凭着一双巧手、一把剪刀和一张廉价的红纸,我就这样诞生了。出身民间的我一度被老百姓偏爱,在历史上也被分成了南方派和北方派。南方派代表有福建福州剪纸和广东佛山剪纸,而北方则以山西和陕西为主了。我的样式丰富,大致可分为:人物、鸟兽、文字、器皿、鳞介、花木、果菜、昆虫、山水等。而我的作用除了用于观赏之外,还可以用来祈福、驱邪,等等。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变成了皮影,带给大家更多的欢乐。从唐代开始,我的社会地位便一直稳固,在随处可见的窗户、灯笼、大门上都可以看到我,另外每逢过年或新婚喜庆,也都有我亮相的份儿。在过去,几乎每个姑娘都有一双巧手,而我甚至成了人们品评姑娘手巧的一个标准。我虽不懂人语,可我自身又何尝不是一种语言。我是出自姑娘剪中之语,被百姓赋予了各种各样的含义。可是,我发现我的言语能力日渐消退,首先是越来越少的人能将我剪出,其次剪出的花样也是越来越少。
这不正如一门濒临语言,处在万丈悬崖边,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在这个讲究工作效率的社会,我这种手工制品难免要面临被淘汰的窘状。如今的窗花依旧是以前的模样,机器代替了手工,图案更加棱角分明。可是,却少了那份浓浓的人情味。以前我是一双巧手下的艺术品,带着人们喜悦的心情来到人间。现在我成了机器制造的商品,外表或许完美得过分,可也不过是一件商品。一张剪纸的华丽不在于纸本身的价值,因为我和任何一样有点价值的东西比起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我的价值显示在和老百姓的互动之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我,在她们的巧手下华丽蜕变成一件件富有人情味的艺术品。而如今成为商品的我似乎身价高了,但生活意义却少了。
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国家的各种兴盛衰落,面对如今富国强兵的盛况,我却愈发怀念当年烛光下的那双巧手,那把剪刀。请别丢弃了我,我要再焕发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