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向往之美好诗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向往之怡然自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向往之高洁傲岸。世人皆爱牡丹,陶渊明独爱菊,我唯有对书法情有独钟。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手起笔落处,横竖撇捺间,实现心之所向的生活!
汉字见证了历史的兴衰,书法让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引以为豪。行云流水”、“游云惊龙”;也不必说“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只是那一横一竖中透露出的美妙就让无数人为之折服!我爱书法的秀美端庄;我爱书法的方正法度;我爱书法的隽永灵动!
书法,好一幅五彩画卷,装点我的生活!
王尔徳在《谎言的衰落》中说:“为行动而情感是生活的目的,为情感而情感是艺术的目的。”
作为传统艺术的书法,几乎穿插了古代中国文人士大夫一生的轨迹,科举时它是一种工具,一个载体;官运亨通时,它是政治的附庸,是锦上添花的披帛;只有在落魄时,它才酝酿情感,变成了一门艺术。
喜悦和悲伤虽然同为情感,但也不尽相同。喜悦热烈而短暂,是“当世”的情感;悲伤煎熬又绵长,是一种“后世”的情感。
在艺术领域中,我们重视悲伤远胜于重视喜悦,就像乱世里文人身上往往放出因为无惧于死亡而生的光芒。
多数的大书法家都有着坎坷卑琐的命运,至少有对命运的俯仰与迷茫。
年轻时仰望星空汲汲营取,浩浩荡荡遥不可及,隐隐绰绰无可捉摸,文人雅士们华丽的想象让这片星空愈发梦幻,可真正当他们登上山巅,真实的星空铺展开来,那渺芒浩瀚的样子往往与想象中大相径庭。于是很多人从高处坠落时,会产生一种疑惑:当年我仰望的,到底是什么?
失意催生艺术,落寞浇灌哲学。当那些有识之士切身体会到生活的痛苦与无奈,回想面对未来和理想的憧憬,只能做最无力也无用的笔墨。他们挥毫写下那些闻名古今的篇章,那些大多作用于他人而非己身的字句。
书法是文人从泥沼中挣扎出来的艺术,是一种寄托着的追求,而非追求中的寄托,它在魏晋时期由自由自发进入自觉状态,又在此时繁盛之至。
极致风流和韵致,以及系统的对书法进行规范品评,如同中国其他的艺术,早年极盛,高山仰止。
后来的文人们推崇晋书,更多的是在推崇魏晋时期的生命与自由的美学,在乱世中最放荡不羁的君子,在尘埃中耿介斗争的名臣,他们面对时代汹涌的洪流被摧毁挫磨或苟且蜷缩着,面对那心底里最深层的悲哀静默流淌着一一真正的书法艺术诞生了。
与读书人失意退而读老庄,从而完善修补出的天地哲学相类似,书法是士人失意时个人情感结晶凝注成的艺术,带有中华文化独有的独特魅力。
那独有的命运纠缠出的特质,赋予了它绝无仅有的起伏。
那既是书法本身的脉络,又盛载着所有书家命运中浓厚悲哀的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