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桐/亲笔
“卖糖人哟!卖糖人!”楼下又传起一阵叫卖声,呀!糖人,我童年一份美好的回忆,那份焦焦的甜……
糖人其实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是用烧的微焦的红糖做成的各种形状的糖。虽不如水果糖的味道好,也不如那些口香糖、牛奶糖嚼性高,却独具一番滋味。那焦甜中却透出一股醇香,令人回味无穷。儿童时常常买一根舔舔、尝尝,解解馋,却已多年未见了。今儿,莫是往年那卖糖人的老翁又回来了?
于是便攥着五元钱,下楼来了。夕阳的余辉涂抹着大地,暖暖的春风裹挟着缕缕香甜迎面扑来。马路上,一位老妇人扯着沙哑的嗓音:“卖糖人喽!买糖人!”近一看,那位老妇人挽着发簪,穿着一身素净的便衣,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她满面笑容,浸润在春日的柔和之中。身前摆着一台小型煤气灶,上面放着一个大铁锅。灶上的火苗正调皮地舔着锅底,锅中那一大块红糖正一点点熔化着,飘出一股焦香,溜进明媚的春光里,四处洋溢……
老妇人的那张木桌上放着两把工具,桌上还钻着许多小圆孔,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糖人:一个娇小的身子,短短的尾巴,一双长长的耳朵晶莹剔透,哇!是一只萌萌的小兔子!啧啧啧!金鱼那圆乎乎的脑袋上那双眼睛多么灵动,仿佛正善意地看着我们,还有那尾巴,绝!飘飘摇摇,仿佛真在水里自在漫游。最逼真的还是那只巨龙,它蜷缩着身子,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姿态仿佛正卧在云端,若隐若现,飘飘欲仙……
我看得眼花缭乱。“老板,来一只凤凰!”“好喽!”老妇人一手扶着锅柄,一手拿起一个大铁勺,从锅中舀了一勺糖浆,倒在铁板上,拿起一个平平的铁铲,照着糖浆轻轻一压,呵!被压成一层纸。只见她又将铁铲垂直立了起来,按形状将多余部分割掉。哇!一个简略模型已经完工了!接着,她迅速舀一大勺糖浆,将勺子微微倾斜,勺里的糖浆如一根根金线侵袭倾泻而下,引得路过的人们纷纷驻足围观。这时,她飞快挥动手里的勺子,一根根金线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交错着,缠绕着:嘴巴、羽毛、尾巴……不一会儿,凤凰各个部位都被精细勾画出来了。最后,她拿起一旁类似圆锥的工具,对着凤凰眼部一按,那双栩栩如生的眼跃然而上。一连串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迟疑。
“绝!绝!”
“厉害!厉害!”人们啧啧赞叹。
我接过糖人,舔一口,嗯!熟悉的味道,焦香焦香的甜味儿沾满舌尖,漫溢开来,宛如春日里那抹温暖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流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升腾而起:在这个智能工业化时代,老人坚守着自己的传统手艺,走街串巷,为人们带去记忆中的舌尖美味。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卖糖人喽!卖糖人!”那日春光正好,糖人焦甜……
__Adrian.
审稿员小姐姐/哥哥审稿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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