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附近有几家米粉店,里面的粉种类不少,最常见的有宽粉,汤粉、米线,再稀罕些的有土豆粉,红薯粉,卷粉,由于味还算美,加之价格并不很贵,故而一直是我吃早餐的自留地。但其实这么多粉里,最为我所喜的是卤粉。
我吃卤粉有个习惯,就是拿筷子把粉搅一搅。这样子把卤汁搅匀了,也不至于一筷子粉浓,一筷子粉淡。卤粉味很香,光看不吃,透着装粉的塑料袋,都能闻到一股子卤香,香气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你的鼻,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藏族女孩,热情地邀你去她家做客一般。
一筷子粉下肚,那种香气便也下了肚似的,使人平白地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根根粉条皆爽滑热乎,好吃的叫人咋舌,一旦嚼开来了,又是另一种风味,被嚼碎的粉在舌尖齿缝间舞动着,舞出生命中的最后一曲。第二口便可连着配料一块吃,里头有卤牛肉,炸花生、蒜,它们彼此融合,却又各擅胜场。凡略通文墨的人都会惊叹,这真乃天作之合!配料当中,我最爱的是炸花生,也曾去各个地方找寻,然而再没有比这更好吃,更让人惊艳的了。
倘若粉凉了,吃起来滋味就大不相同了。这会儿香气没有了,它一股脑儿融进了粉里,吃下去也更辣了。不同于川味那股冲劲十足的辣,它辣得绵长,且并不让人觉得很辣。辣味里混进丝丝卤香,吃起来感觉刚刚好,多一分则过浓,少一分则不够味儿。
我想这粉之所以为我所喜,可能并不全因为味美,还因为它有烟火气,很质朴,很热情,很有生活平凡美好的样子。想到这里不免杞人忧天一把了,也不晓得我长大了还吃不吃得上它。毕竟,早上到米粉店吃碗卤粉,多加花生,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的样子,真的很有些村上春树所说的“小确幸”的味道。
算了,管他嘞,且吃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