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春节,这个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里,每个地方风俗精彩纷呈,我的家乡——泉州,它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闽南文化的发祥地。闽南的“年叨”有许多独特的习俗,例如:蒸春卷、炸丸子、蒸碗糕、做龟粿……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蒸碗糕。
“小孩爱年叨,大人乱糟糟”,农历的廿三过后,大家忙里忙外的蒸糕做粿。爷爷总会提一个装着甜米浆大红桶回来,拿出一根木棍搅和,右手握在上左手握在下,用力一转,那木棍就旋转起来,白色也跟着旋转成了个巨大的漩涡……爷爷给碗糕发酵的动作行云流水,让有强迫症的我看了十分舒服。我跃跃欲试,伸手拿走爷爷手里的木棍,学着爷爷的动作用力一转,好不容易才转了一圈可是没有漩涡。我苦着脸对爷爷说:“爷爷,这怎么这么重,我看你给碗糕发酵时不是很轻的感觉吗?”爷爷敲了敲我的脑袋说:“熟能生巧!”
爷爷发酵了半天后,盖上蒸笼盖子放置在一旁,等糕液自己发酵。第二天,爷爷一大早就在灶房里升火烧水,奶奶蒸笼里面摆满糕碗,倒进八分满甜米液。等水烧开再把蒸笼放进大锅里,盖上蒸笼的盖子,大火烧,爷爷一边在灶旁升火,一边计时。锅中的热腾腾的雾气弥漫着,硬生生将灶台反复抹上朦胧白,像爆发的氢弹一样。爷爷说:“熟了,碗糕熟了。”说完便掀开盖子,果真碗糕都熟了,原本一碗平平的碗糕液盛开一朵朵白色的花,上面还微微冒着烟,爷爷奶奶脸上的皱纹消失了,取代的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奶奶笑着说:“笑了,笑了”……原来碗糕制作过程需要发酵,蒸煮,有“发发发”的寓意,象征着一家子蒸蒸日上,以此寄托心中美好的愿望……
蒸好碗糕,将碗糕晾凉,这时有个特别的环节“点红”。奶奶会给碗糕点红,点缀在碗糕正上方,像吹落于白雪地中的红梅。把一个个碗糕摆在簸箕上,远远望去像一个个咧开嘴的胖娃娃。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碗糕,用力一咬,香味瞬间扑面而来,香甜、有嚼劲,令人回味无穷!
炸果子,蒸碗糕……这些习俗氤氲着闽南人对新一年生活的期许,充满了浓浓的闽南情怀,凝固成舌尖上的闽南年味,这种质朴的、美好的感情一代又一代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