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着晚霞的枣树花儿,夹杂着几分黯淡的芳香,我沉浸在蜜的世界里。那儿时的记忆,久久无法忘怀。
记忆中,穿过乡村的小道和沃野,翻越一片片灌木丛,穿越那条清澈的小石溪,猛的睁眼一看,啊,儿时的画面尽收眼底:黝黑的枣树生长出细腻的枝条,树叶子绿的发亮。油油的,光滑光滑的,一颗颗小枣儿,仿佛向我敞开了心扉,正在那绿叶的遮掩下匿笑着。阳光斜射着树叶,树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黑色的影子下,拿着蒲扇的奶奶咧开了嘴,露出了那吃了蜜儿似的慈祥的笑。
虽然奶奶头发已经花白,早有一把年纪。可当时稚嫩的我,又怎能体会到这些?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奶奶,奶奶。枣子红彤彤的,快摘下来吃吧!”奶奶静静看着我,笑着,用他那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好好好,奶奶马上就摘给孙女吃。”她缓缓从凳子上起来,颤颤巍巍的走进堂屋,又颤颤巍巍的从堂屋里出来,拿出了那把久经风霜的剪刀。
奶奶走在前面,我嚷嚷着走在后面,嘴边早已垂涎三尺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射在枣树上,小院子里的昆虫们还在吱吱的叫着……
奶奶总是戴着一副上了年头的老花镜,可对于剪枣子而言,仍是需要眯着眼睛干。“咔嚓”,一声脆亮的声音响过,两颗红彤彤的小枣儿落在了我捧着的竹筐里。
剪刀大概是上了年头,每次剪下都很迟钝,可奶奶却又不在乎。“咔嚓,咔嚓……”红红的,青绿的小枣,哗哗落到了竹筐子里,就像一个个刚落地的小娃娃,还在母亲的怀里嬉笑着。
我看着竹筐里美味的枣子,情不自禁就拣了一个,放进了嘴巴里。小枣子脆生生的,一股特有的芳香弥漫在我的舌尖,刺激着我的味蕾。每一个味觉细胞都在尽情的享受着,欢乐着。待到咀嚼完毕,又对着筐中的枣子们露出了贪婪的眼神。突然,一颗小枣刚好落在了我的脑门上,才把我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哈哈,傻孩子,把这些枣子洗洗吃了吧。”听到这儿,我的脸才涨得通红。
奶奶牵着我来到那清澈的小溪,水下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我渐渐蹲下身来,用水洗着枣。夕阳的余晖映射在那些甜蜜的枣子上,映射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射在母子俩的背影上,那情景,我至今无法忘怀……
可不幸的是,在那一年冬天,奶奶熬不过岁月的流逝,静静的告别了这个世界。第二天早上,我的枕头湿了一片……
时隔多年,那棵枣树早已不复存在,记忆中的小院子,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可每当我漫步在其中时,总是会想起那童年的甜枣,那位可蔼可亲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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