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桉渝/文.
母亲坐于案头,暖黄的灯光射入镜子,折到她的身上,浅浅的,柔和而温暖。“回来啦,做了面在桌子上,快吃了,免得坨了。”母亲对着放学而归的我说道。头梳顺入发丝,轻轻的,一下,两下……“对了,我以后不等你放学了,我这白头发都熬出来了,白天给你买点东西,晚上自己热一下哈。”“知道了。”……
一段时间后,学校调整了作息时间,放学时间延后了近一个小时。回家路上会经过一条小巷,我在小巷踌躇着。这个时段的小巷伸手不见五指,令我有些胆颤。突然,远远的照来一道光柱,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是母亲!她走来,微微的喘着气:“哎呀,今天出门晚了,怕不怕啊,我明天早点来接你哈。”说着,她拿过我的书包,将手电递给了我,在前面走着:“这巷子可真够黑的……我们走快点,给你做的炒饭在家应该还是热的……”
我走在母亲的后面,听着母亲的碎碎念。光影下,母亲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变大,成为一个巨人,强大可靠。但目光抬起所看到的那轻绑着的发间的几缕白发,她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妇人,背脊已没有那么直,腿脚已没有那么利索。不过是母亲这个身份让她为我举起了一片天。头顶的明月散着银白的光,将其撒向大地,印着那发间的白,圣洁而美好,某一瞬间,母亲她变成了至高无上的女神,光辉笼罩着她,周身闪烁着母性的光辉,烁的我的眼眶有些干涩。
“那……您的白头发怎么办?”
“白头发嘛……”她默了默,叹了口气,“老了都会有,莫管那么多,拔了就是了。”
……
窗外细雨淋漓,飞鸟归巢,窗内我轻抚着母亲的发丝,细数着白发,根根拔下。镜中的母亲眼眶湿润,怔怔的发着呆。“我把您弄疼了吗?”“是有点,”母亲笑着,“算了,不拔了,早晚都要有的,又不影响什么,没什么关系。”母亲始终未把脸转向我,匆匆的进入了房间。
怎么会没关系呢?母亲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她爱太阳,爱明月,爱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霜,爱一切的美好以及美好的她,她怎么可能不在乎那象征老去的白发?只不过她爱她的孩子胜过了爱美……
墙上相框里的您,一头青丝在阳光下笑的明媚,而如今青丝变成了我,您成了白发。青丝出自白发,白发造就青丝。我爱您。在我的记忆中,您从未老去,永远灿烂,永远青丝,穿着白裙,荡着秋千,永远美好。
教师点评:文章主题明确,取材真实,语言生动,情感饱满。作者将细腻的情感融入进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中,深深地感染着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