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海报躺在慵懒的阁楼阳台,而你是文学家笔下的那一片海。———题记
每年七夕我和阿奶都要去为家人祈福,今年也不例外。
已然立秋,但太阳的活力仍然不减,阳光烧灼着地面,耳边传来过往车辆飞速行驶的呼啸声,我和阿奶去往集市。伞倾斜着,我小心地走着每一步,既怕步子快了,阿奶赶不上,又怕走的太慢,伞落不到阿奶头上。心提的比天还高,不由地紧张。
阿奶一如既往地热情。碰到熟人,总开心地问好或聊上几句,可有的人礼貌回应,有的人却爱搭不理。她不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想接下来买什么。她也愿意把刚买来的吃食分给她的朋友,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再绕回店铺去买。我的心好像生了闷气,堵得有点难受。
阿奶有时不同寻常。她以往买东西都得砍价,把天价变成廉价。这次,她并没有那样做。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价格,尴尬地看着店家,问能不能少五毛钱,因为她零钱不够了。阿奶从各个口袋拼拼凑凑出一张张被揉的发皱的钞票,微笑着递给店家。我想付钱,可阿奶总是坚持要付,就算砍价也是两元以内。看着她漂黑了好几次依然雪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荡,嘴角的微笑牵动深深的皱纹,五官挤在一起,皱皱巴巴。也许她真的老了,已经说不动了。我的心狠狠一颤,好像什么东西逃了出去,一下子就空了。
阿奶总是把事情放在心里。买好贡品,我们便不远千里地前往季阿婆家。沿途的风景秀丽,河水哗哗的流动,时而飞来一只两只灰鸟站在水中垂钓,一群白鹅在水里扑腾着,水面倒映着蔚蓝色的天空和岸边整齐排列的樟树,柳树。看得有些倦了,收回视线,低头一瞟,发现,阿奶的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小块沥青。我看着阿奶艰难的前进着,她的脚后跟将沥青压扁,粘起,渐渐抹开来,变成一张饼,饼越来越薄,深深地嵌入鞋中。可是沿途沙砾多,地面火辣,光脚会更难受。我怕她尴尬,便假装没有看见。一路上便再也没有心思看别的风景,只是不停的与阿奶聊天,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阿奶的心里充满了爱。到了目的地,她总会先对着神像跪了又跪为我们祈福,她说菩萨会保佑我们平安。进行完一系列庄严的程序,老人们通常会闲聊几句。我只记得,阿奶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她出嫁那天喽!”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喉咙像被人掐住了,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扯出一抹苦笑,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了。
阿奶的心里装满辛酸,她白发苍苍,她人老珠黄,她是枯枝败柳吗?不!她虽不是林徽因笔下的四月天,但她是我的四季,我的希望,我的一整个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