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三年级 叙事 1262字
2023-08-18 15:23:44

在一片夕阳的殷红中,二老徐徐的身影与重重叠叠的房屋重合。咿咿呀呀的京韵在唱着,𣎴及猩红满树,落叶缓缓飘落,在红水中漾开。时光猎猎,逶迤而过。被岁月卷走的年华,在空气中恋恋不散……

大清早,屋里很是清。老头穿了件背心套了短裤,踩着拖鞋摇着小扇,靠在摇椅上读报。老婆子也刚醒,迷迷糊糊喊了一句:“老头,早报拿了没?”“拿了拿了,我不正看着吗?啰嗦。”“哼,偏就是你总嫌我烦。”老婆子边说边收回脸上划过的一丝狡黠得意。

过会,厨房开始哐哐忙活起来。烧柴生火,烟雾缭绕。老婆子从篓子里拿出老头自己种的玉米、山药、红薯,用清水洗洗,就蒸着吃。这都是才从地里摘回来的,水水灵灵,看着爱人。老头子在外面看着,见帮不了什么忙,就提着斧头去后院劈柴。

“老头,饭好了,快回来吃。”老婆子吆喝道。老头前脚跨过门栏,老婆子后脚已摆好碗筷,挪开小木凳。俩儿人虽是吃着粗茶淡饭,但杂粮的清甜也是只有自己才品得出。鸟立在枝头喳喳叫,无名花在霎那间绚灿,岁月静好。

饭毕,老头戴上草帽,扛上锄头,一刻也不耽搁。老婆子则带着老头送给自己的老花镜,眯着眼睛做起针线活。一钩一挑,手巧的老婆子不费功夫就能把针插入孔,线头打结的话,舔下手指搓着线,再重复着。屋外,太阳慢慢往上爬,正午的时候正热。

老头佝偻的身躯和那干裂的手掌在黄土地里蹒跚而进,时不时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抬手擦汗,汗滴落在泥土里。骄阳炙烤大地,老头不停地挥舞着锄头,半天下来,汗流浃背,旧衣衫湿淋淋的,那步履移动却也艰难,满是老茧的手握着锄柄,显得格外粗糙。不过想起老伴的等待,他又充满干劲儿。

没想到老头这一去竟忙活了一下午,老婆子在家等着,并没有闲着也找着自己的乐子。她拎着心爱的浇水壶,哼着小曲一路轻快走向房前院里,浇着那些不娇贵却也很自立更生的小花,黄的,橘的,红的,稀稀疏疏点缀着老宅子。弄完这头,老婆子去擦灶台,熟练流畅的轻试去灰尘,直到能印出自己苍老而不失年华的脸庞。老婆子自捧着脸,又笑出声来。之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去里屋,找到一个小檀木箱子,拂去檀木箱上的灰,吱呀一声抬起箱盖,里面珍藏着她最宝贵的回忆。一张张泛黄的旧纸,一片片零散的记忆……

老头叮叮当当拖着锄头回了家,见老婆子已在房间安然睡去,脚步轻了许多,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把锄头靠在墙角斜倚放着,自己又躺在藤摇椅上看报。刚端起报纸,便闻到一股茶的清香,原来老婆子已经醒来,并帮自己沏好了茶。老头细细品一口,微苦中透着甘甜,是那个味儿。老头那上扬的嘴角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满足与欢喜。

吃完简单晚饭,老头老婆子絮叨了一会儿东家长西家短,不知哪句不中听,老婆子又暗自生着闲闷气。又一会儿,老头走过去,轻咳两声,拍了拍老婆子的背,问到:“今天的夕阳很美,一起去看吗?”“嗯。”于是两口子手牵着手,并排坐在院里的长凳上,倚偎在对方怀里。

老头老婆子的春夏秋冬与柴米油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也相携到白头。仿佛今天这夕阳格外雄伟,金光染了大地,大地被披上鹅黄的面纱,醉人的光景为他们披上一件彩衣。两口子就这么不说话,也十分美好。

偏偏是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