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树枝桠,树叶剪碎烈阳,斑斑驳驳洒在这条路上。这条路是时光摧残不了的,路上我们留下了多少童年的痕迹啊。
打开一道陈旧的门,回到过去探望了一下童年,又见那几个稚嫩的身影。忽闻蝉鸣,竟已盛夏。那年,我抓住了蝉鸣,便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故土依旧芳香,人依旧会产向往。
依稀记得,那个夏天是炽热的,蝉在枝头鸣叫着,似乎表达着自己的宣泄。梧桐树枝桠疯长,却总挡不住烈阳。我在院子里画着丁老头,喝着凉气水;屋子里,老旧的电视机放着黄梅戏,传来咿咿呀呀的婉转动听之音;冰镇西瓜吃进嘴里是那样的香甜,红色的汁水流了一地。
闷热的午后,蝉鸣不止。炽阳投下,晃的人睁不开眼。烈日时最有趣的就是拿着根冰棍儿。坐在梧桐树下,左手拿蒲扇,右手拿冰棍儿,悠悠的咬着,嗅着阳光的香气。那时候几个小孩子一起排排坐,蒲扇晃动,吹动发丝。风过林梢,树叶在耳边窸窸窣窣,混杂着嬉笑声传开来。阳光打在白皙的侧脸,风牵动嘴角上扬。
到了傍晚,橘黄色的黄昏相拥薄荷的黎明。当太阳不再像中午那样猛烈时,就出现了许多商贩,放学的路边摊上总有几位卖酸梅汤的。吆喝的声音叠叠层层,泛起一丝涟漪。听得小孩子嘴馋,哪抵得住这般诱惑,凑上去净围着那盛满酸梅汤的大铁罐,香味被风吹散,顺着气流飘来,揭开铁盖咬上几勺梅子汤,配上几个冰块,搭着这夏季,属实清凉。树影投在碗中,梅子沉在碗底,碎冰飘在水面,轻抿一口,酸味便渗透到舌尖,漫入至牙缝。
若是在夏天的傍晚出去散步,常常会瞧见人们吃晚饭的情景。人们把桌椅饭菜端到门前,天高地阔的吃起来。天边的红霞,向往的微风,头上飞过的归巢的鸟儿,都是他们的好友。在这时,爷爷就会骑着三轮车去放网,拿蚯蚓当诱饵放到网里,等到第二天早上,网里就有很多的龙虾和黄鳝。
当天全黑的时候,就有许多老人拿着蒲扇坐在家门口谈天说地。蝉在树上吱呀吱呀的叫着,望着满天星斗的天空,奶奶给我讲故事。夏天是那样的燥热,可是有奶奶的蒲扇,好像再也没有热过。就这样,我趴在奶奶的怀里,望着满天的星星,视线逐渐朦胧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激动得要和爷爷一起收网。爷爷拿了一个铁盆解开了网绳,把龙虾倒进了铁盆里,只听啪啦啪啦响,龙虾在盆里不停跳动。我小心翼翼的拎起一个。它身穿红色的铠甲,手里拿着一对大钳子,头上还有一根尖刺,一看就是个将军的派头。
如果龙虾多,爷爷就拿到街上卖掉,掉的少就自己吃。我兴高采烈的和爷爷去街上,回家后我伸出小手和爷爷要“工钱”。爷爷笑了笑,刮了我的鼻子,掏给我5块钱。我连忙冲向小卖部,当时最开心的事可能就是去小卖部了。吃到棒棒糖后心满意足的一蹦一跳的回了家,果不其然,奶奶又说:“少吃点糖,待会儿又蛀牙。”
直到上了初中,爸妈把我接到了城里。我坐在车里低头看着爷爷买的糖和塞在我手里的钱。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模糊了视线,我强忍着和爷爷奶奶挥手告别,我知道,这一挥手不仅是和爷爷奶奶告别,也是和我童年告别。
小时候总想万丈天涯,总想着快点长大,这样就没人管我吃糖了。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好。到了城里什么都有,炎热的夏天有空调。可是,尽管调到最低度,也抵不上奶奶的蒲扇。
童年像流水一样从身边悄悄的溜走,带走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不过,一本本精美的相册,却记载着我成长的历程。一翻开它,一幕幕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你的脑海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