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在小屋玩耍。
拿着小布条挥舞着,骑着一个已经快烂掉的木凳。把自己说是陈将军,又由于小时候往往吐字不清,把将军说成将俊,于是在老屋本部宽敞的房间里,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屁孩大声叫喊着。
老屋有两个大木箱,朱红色的右边放着一台黑白电视,看时总要手动调台。摆弄两根银白色天线,淘气的我总觉得红箱子上摆着白色电视机,很不协调。叽里咕噜地发完牢骚,就拿着刷子给他换了一种颜色,这时曾祖父会挥舞着龙头拐杖要我停止,还酿跄地走过来,拿出红布把宝贝电视机包起来。我呢,就嬉皮笑脸地跑开,边跑边说:“打人啦,打人啦。”于是在我未搬走之前,老屋总是会上演一出出不变的闹剧。
老屋灰暗的地方充满了我当时亲密的画板,画悟空、画八戒,因没有范例而画得一塌糊涂。我便找上老将军,要求他配合一下,淡化出来的依旧是《像雾像雨又像风》,无奈之下我弃笔从棋,接下来无论是上午还是黄昏,老屋总会有两个棋迷。在地上画好棋盘,然后激烈对战,一个呲牙咧嘴,坐立不安;另一个白发苍苍,镇定自若。
老屋的天蓝色窗是敞开的,天窗上有两个硬铁丝做成的钩子把窗户拽开后,正好将钩子挂在拉环上,我感觉窗子上方的空缺应该摆放些什么,脑袋转了几圈后,便把邻居家的大黑猫扔在上面,让它乖乖地睡午觉。曾祖父晚上关窗时不注意,常被大黑猫“喵喵喵”地砸到。我在一旁偷笑,曾祖负责笑眯眯地看着我吹起他白色的胡须。
后来我搬出了老屋。
当我再回来时,老屋剧场的主角少了一个,而两只大红箱子上也多了一张曾祖父笑眯眯的照片。
我红着眼睛问爷爷奶奶,老将军去哪儿了,他们说走了。
我在暑假回来后便想抱着大黑猫等它,却等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寂寞时我也会拿出小布条挥舞几下,也会拿起刷子揭开曾祖父的红布,电视装笔画几下打开电视。调整掉了漆的天线,搜索电视频道。
后来我大了一些,回到老屋,脑海里一些记忆已变的灰白。也有一些沉淀。
但始终希望睡觉时梦到老将军,跟他再演一出曾经的老戏。
于是我躺在曾祖父曾睡过的炕上,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