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子
依稀念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辣粉,叫人酣畅淋漓,欲罢不能。也许有些酸,也许有些辣,也许,似是而非。直至今昔,眼前这碗酸辣粉,成为一个契机,引来了如潮水的往昔。
找了个小馆欲草草了事,却遇到了同乡。老板操着一口地道的南县腔,一时竟相聊甚欢,直至客人催促,老板方才手忙脚乱的送粉,顺带给我捎了一碗。
早先不觉,现已是肌肠辘辘,似有一只爪子于喉咙屈伸,迫不及待夹起一块藕尖入嘴,只觉藕香充斥炸裂在舌尖,再看那雪白的藕肉,白白净净的,倒像故乡的孩子,惹人生怜。故乡的孩子干干净的,赤诚的,散发微微光芒,在芦苇里撒泼。再一口辣子,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炙热抚过舌尖,香甘入喉,即如触电般传遍全身,只觉通体舒泰,直呼爽快。
一口辣子,极大调动食欲,也是极好的。我笑笑,看向正招呼客人的老板,一举一动倒像在挥洒热情般的火花,那分明是故乡的汉子,那群把酒言欢,不知东方既白的汉子。
倏地,想起了那片热情的土地,叫故乡。粉的做工比市面上的粗糙些许,同时也赋予了它更为Q弹坚韧的劲道,一时唇齿余香,回味无穷。倒似故乡的人和瓦屋,朴实无华,普普通通,有不凡蕴在其中,自有一种光明正大之慨。那些剪影,荷锄弯腰,犁铧翻动,背影倚在夕阳里,一日又一日,于平凡中缔造奇迹……
风卷残云般将粉消灭,碗中的汤,倒像大江,几叶月牙似的葱花飘忽,倒像几芥小船。这整一碗酸辣粉,就是我的故乡。粉尽了,老板也闲了下来,与我聊起了家常。方才知晓,这碗粉的原料,竟出自故乡。
细细一品,嗅嗅空气中氤氲的幽香,一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涌上心头。原来这般味道,叫故乡。站在味觉之上,和故乡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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