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庄稼还没收割完,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奶奶80多岁了,平静的歌声中听不出沧桑。只是慢慢叙述着一个时代的故事。
奶奶19岁嫁到我们家,开启了她口中的“辛酸生活”。最初的老屋是一座低矮的泥房。这座泥房也是奶奶整天唠叨着“老天有眼,可怜我们”才让造好的。断断续续造屋的一个月里没下雨,一切生活都在露天下进行。奶奶只要讲起这老屋,顺带着就“感谢老天爷”。
雨水从老屋的屋檐滴下来,滴在门前已经凼好的泥坑里,“吧嗒,吧嗒”好似那古老而笨重的钟声,不急不躁地走着。门前木制的长凳上坐着几个披着蓑衣的青年,正聊着天。奶奶忙进忙出的,给他们端茶倒水,这些都是从田里插秧回来的亲戚,农忙时请来帮忙的。没一会儿,雨停了。奶奶也披着蓑衣跟在这群人后面下地插秧了。他比谁都熟悉,热爱脚下的土地!
蝉在老屋门前的槐树上“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时,奶奶说后来起了新房是崭新的瓦砖房,倚靠着老屋的两层小楼,还有木板楼梯。想着那时奶奶脸上应是满载笑容,即使脸上已有不少皱纹,头上多了好些白发。新房造好了,却不着急入住,依旧在老屋里忙进忙出。奶奶说:“光看着就舒服,心里舒服了,住在哪里还有什么关系吗?”我说:“是日子越来越好了,也不在乎迟几天住进新房。是吧?”奶奶摇了摇头又点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再往西边的三层小楼盖好的时候,我出生了。最初的泥厂老姑也彻底被弃用了,渐渐的倾圮,漏水,爬满青苔。奶奶总想要去修补一下,毕竟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舍不得就这么塌了!当秋霜铺满稻田的时候,那几亩田的稻子不再是铺在老屋前了,而是铺在那水泥浇筑的晒谷坪上。看着金灿灿的谷子,一粒挨着一粒,一层堆着一层,满满当当,就像我们的生活,热热闹闹的过着!
即使现在搬到城里,奶奶还是经常念叨“感谢老天爷”,怀念那座老屋。奶奶的一生是充满希望,斗志的一生,那是感恩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