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照惯例,赶在年前回了老家,可是相隔两年,我有一些水土不服,刚到一两天就发起了高烧,去医院吊了瓶盐水后,我难受的躺在床上。听着小伙伴在外头场坝里玩耍的声音叹气。外婆注意到了我,便说"在灶炉间吧,这儿暖和。"我下了床,她在择折耳根,我抓起一把也择起来。
"凉拌吗?"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爱吃的。"外婆笑笑道。
说笑间,遗失的过去似乎被找回。不知不觉间折耳根根已经择完,我蹲在灶口,看外婆先从房梁上取下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腌腊肉?"
"冬至差不多吧″
"麻烦吗?"我一般都是过年前几天才回去,小时候四岁就出来了,再加上城市的喧嚣,我也将儿时的记忆抛诸脑后。"唉,可麻烦了,猪肉要肥瘦相间的,剩的就灌到洗干净的猪肠里。还要去山里砍松柏枝,捡些木头挂在那个小房间熏好久呢。"她指了指厨房里一个的漆黑的房间。一点火就不能停啦,万一还得起来添柴哩。″说完她手中的肉也洗干净了,便将肉扔在菜板上。那块菜板用了很多年,看着油光面满面,伤痕累累,可摸着又是木头的夺实。
"外婆没读过什么书,讲不来什么大道理,你要做好自己。″她说着切起了肉,一刀两刀三刀,这么多年,每天两点一线奔波于山里和家里,可她从来没有过抱怨。"腊肉炒着耳根!"我脱口而出。"哎,对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了。"他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揭开了锅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山里空气好,心情也能好点。"滋滋"腊肉在锅里翻滚,香味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氤氲了整个厨房。择耳根上的油光晶莹透亮,腊肉粉白相间,咸香的味道直往我鼻孔里钻,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馋了吧?马上好!"外婆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下两下三下,白色粉色棕色,伴随着锅铲碰撞铁锅的清脆声,给我带来一场视觉听觉的盛宴,脑海中的记忆被唤醒,我那时真的很爱吃腊肉,锅还没出,我就站在放调料的隔层,踮着脚去抓锅里的肉,也顾不上烫就往嘴里塞。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挂满了亮亮的油光,外婆拿盘子回来见这情景,却也并不责骂,只是无奈笑笑。
"出锅啦,快吃吧!"外婆递来筷子和碗,热气腾飞,模糊中看不清她的脸,像在做梦一样,我夹起片放入嘴中,腊肉似乎与我的舌头做一个缱绻的梦。于是乎我的身心都顺畅了,我越吃越快,身上也逐渐燥热起来,终于最后一片肉也进入我的"虎口"一瞬间,一切都敞亮起来,有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那种昏昏欲睡感也被取而代之。
"这孩子,愣着干啥?快来帮忙!"妈妈的叫声把我拖回现实。"哎呀,来啦!",我拎起盆就冲了过去,"今年杀猪这么晚?"我疑惑地望向外婆,外婆对我说"先进去吧,锅里有惊喜哦。"
舌尖上的那片腊肉好重,轻轻的把它咬碎。我发现,重的不是那片腊肉,而是泛着亲情的软糯香咸,承载着心中的蜀地之忆,承载着的家乡之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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