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位于东北的一座海滨小城,除夕的习俗丰富多彩,尽管现在不允许放烟花,但还有很多传统习俗,如贴春联、包饺子、守岁、扭秧歌等,凑在一起热闹喜庆,年味浓郁,特别有氛围。
东北人普遍恋家,看重过年,为了除夕的大团圆,家人们大约从腊月尾声便进入年关大忙的阶段。都忙些什么呢?来,跟着我去看一看。
首先,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比南方早一天,也是家家户户的扫除日。我们会全家总动员,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迎接新春扫除晦气。同时,还会扔掉一些旧东西,譬如损坏的杯子,穿破的袜子等,并购置一些新的物品。比如我的妈妈每年都会选购新的碗筷,还会为每个家庭成员添一双红袜子,据说是为了驱除邪祟,让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越过越有。
等到腊月二十七,奶奶说,从前这天都要赶年集,宰年鸡,过年好招待亲戚。现在城里没有大集赶了,置办春节所需物品都得去大型超市。由于我们这儿背靠大山面朝大海,所以年货格外丰富,有各种各样的海鱼、海蟹、扇贝、对虾、牛肉、猪蹄、羊排、野菜、蘑菇……真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到了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把面发,打糕蒸馍贴花。东北人爱吃面食,过年期间更要一次性蒸出十几天吃的馒头、包子、糖角来,象征日子蒸蒸日上。所以大人们说这一次的发面特别重要,发面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先将“面起子”用水泡开,掺上面粉,然后放在大盆里慢慢发酵。因为量大,所以一般要发一整夜,发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加入适量的纯碱,掺入一些面粉,揉到软硬合适,再继续发酵一段时间。这可是个技术活儿,各家主妇们都特别重视,发不好,蒸的馒头就会发黄发酸不松软,主妇会觉得特没面子。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二天,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这天早晨,我们会在自己家的门两旁贴上寓意吉祥的春联,中间贴个大大的福字,每扇窗户上都贴上红彤彤的窗花,还有很多人家会用彩灯装饰阳台和小院,给节日带来喜庆之气。这几年,我们家的春联都是我学书法的好朋友特意写的,更具意义。大人忙得团团转,孩子们有的帮大人包饺子,有的就边玩儿边等着吃饺子,不亦乐乎。
说到饺子,除了极具东北特色的酸菜猪肉馅儿,我们这儿还有韭菜虾仁馅儿、鲅鱼馅儿、虾爬子馅儿......听到这里馋不馋?
这还不是全部,请往桌上看:海鲜酸菜铜火锅、小鸡炖蘑菇、烀肘子、酱猪蹄儿、炒焖子和又Q又弹的皮冻……全家人围坐在桌边谈笑风生,品尝佳肴,频频举杯,互送祝福。吃了年夜饭,还有守岁的习俗,就是一家人不睡觉,一起看春晚等待新年的到来。这期间,小孩子会给长辈们拜年,长辈们会准备寓意吉祥的红包。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人人换上红袜子,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预示新的一年里广交好运。
新年第一天,路上可以看到扭秧歌的队伍,这可是北方过年特有的习俗,从大年初一到元宵期间都不停。我的太奶奶七十多岁的时候,还总是认认真真地扮上,拿着扇子跟着队伍走街串巷,场面十分热闹。
这就是东北的除夕,东北的年,沉浸在忙忙碌碌中,欢声笑语中,彩灯的霓虹中,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还有除夕夜突然飘飘洒洒的大雪中——我们透过窗户,看见火红的灯笼映照着皑皑白雪,心中充满欢喜,但愿人长久,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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