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声音洪流不断冲刷礁石般的记忆,但它不会将其拍碎,只会将其不断磨尖,愈来愈尖,扎出了岁月的伤,痛出了思念的泪,留下了永恒的疤。
——题记
深夜静谧,月光如瀑,倾泻而下,银装裹挟。我仰望这灿烂星空,繁星渐渐移动,骤然汇聚成几幅似真亦幻的画面……
“啪啦,啪啦……”打枣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起,外祖母正拿着一根长竹竿卖力拍打着早已挂满青枣的枣树,外祖母的动作很娴熟,除了几颗俏皮的枣子不肯投身土地的怀抱之外,大部分都乖乖地摇晃着自己笨拙的大个头,一个接一个落地,“咚咚咚……”地打在深黑的土壤上,像极了一群艺术家的热情演奏。
“不要砸到头了,等一下再捡。”外祖母脸上挂着煦日般温暖的微笑朝我吆喝道。此时的我活脱脱像一个偷食贼,一只手提着已装大半的竹篮,另一只手不停地袭卷地上的“小宝贝”,还不忘朝嘴里也塞一个,陶醉于甜蜜之中哪还顾得上头啊?“咔嚓”的咬上一口,又甜又脆......是啊,那时的记忆,那时的声音,真的好甜,好甜。
画面一转,转到了那个凉爽的夏夜。晚饭过后,我又如往日一般搬着小板凳挨着外祖母“就座”,满怀期望的看着外祖母,“你又在馋我的故事了。外祖母笑着拍着我的小脑袋说,“今天听完可要早点睡哦,不然你妈妈又要责怪你了。”也许是童年无知,充满着对世界的好奇,尤其是外祖母讲的故事总能让我游神其中,惊叹连连,从她那里听到有关她们一代人的故事,可谓是最大的乐趣之一了吧!于是乎,伴着蛙声和虫鸣,听着外祖老母温柔又夹杂岁月的声音,我翻过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画面再转,定格在炙热的下午。“好热啊,”我皱着眉头朝着那无力的风扇抱怨道,“怎么会这么热,真让人受不了。”“快,喝一盒牛奶降降暑。”外祖母边说着边从冰箱中拿出一盒冰凉的牛奶——外祖母总爱买牛奶给我喝,以致于现在我独衷于牛奶。在我畅快豪饮之后,将要丢掉包装盒之时,外祖母总要笑着追问我:“要喝干净哦,不然就浪费了啊。”直到听到“呼呼”的吸空气声音,外祖母才肯“放过”我,于是每次喝牛奶,我总会听到“呼呼”声,而这时间的声音总要让我想起和蔼慈爱的外祖母。
如今,外祖母已故,那些时间的声音我仍记得,因为啊,我愿将这些声音融入缕缕思念,编织星辰般的记忆,写入岁月的故事,于这漫漫长夜绽放难以忘怀的光彩!
时间仍在流淌,声音还在演奏,夜风拍着我的窗口:“孩子,为什么难眠至此?”“因为声音还记得。”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