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有棵柏树。
它伴随着爷爷的出生,它参与了爷爷的余生,爷爷总是唤它为“老朋友”。
有时不按事事的,我走的爷爷抱起我够着树上的叶片,每次都会抓下一大把,我总是咯咯的笑着,会用稚嫩的手去拍爷爷的胡茬。那时嫩绿的树叶随微风飘落,静静的躺在草坪上。
大一点儿了,爷爷在树上安了秋千,我总是拉着爷爷玩。他那双布满茧子的手抱起小小的我,放在秋千上。那时,我幻想着起飞,飞到湛蓝的天空去和鸟儿作伴。可是,树叶仿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渐渐发黄落下。
深秋,有时我会坐在柏树旁的长椅上,向它倾诉,遇到什么烦恼事我总会告诉它,他无声的听着,不会做任何反应,告诉过它之后就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在替我保管着关于我的秘密。
那次傍晚正在写作业的我,不经意的望向窗外,被外面的景物所吸引,车水马龙,远处的霓虹灯勾勒着天空,市井喧嚣,人声鼎沸,这样的背景下,以柏树衬托,柏树仿佛安静的不像话。
这天刚出门散步的我,让我看到了惊讶的一幕:爷爷也在和他的“老朋友”谈心。那时的柏树年岁很高。他谈起柏树生病,我这才发觉,柏树好像的确没有以往那么笔直挺拔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黄昏时刻,倦鸟归入林中,落日与地平线相吻,夕阳为各个房屋建筑镀上了一层金光。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依靠着他的树,树见证过他的成长;见证过他的失败;见证过他的岁月。夕阳洒下,将一人一树的影子拉了很长很长。
我家门前有棵柏树,那天,树叶掉光了,爷爷只是拍了拍这个陪他度过半辈子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