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就是爱着新生的。

从那时她第一次做母亲起,她便是如此爱着她所诞下的新生命。她告诉我,那天的月很亮,很亮,却不知为什么残了一角。

祖母她是爱着春节的,她说春节好,上切都要从头来过,一切都会迎来一次重生。可她便是在除夕夜倒下了。那天,人人慌乱,屋内吵闹却不喜气。她被一群人带走,月光照在地上,我瞧了几眼,还是缺了一角。

到现在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母亲常常是半夜哭泣。夜里很凉,不知为何总是想起那日的月光。分明是难得团圆的日子,可不知为何月光偏要残了那一角。院里的花草无人打理,死气沉沉仿若失去了希望。我想它们大概是无力拥抱今年的暖阳了。

那日,我回到家,却见她的房间门是打开的。进门一看,竟是祖母回家了,那时心里复杂得很,我对她一直说回来就好。她笑着,提起了水盆为花枝们洒起了水,她说一切都好。那日的月,怪清凉,却补上了半个角,残了一边。

她说一切都好。

奇迹像是发生了。院外的花枝竟是又一次挺起脊梁。细细找下来,竟是多了几个花苞,她像是认为这一切都很平常,依旧是整日与花儿共享新的日子、即使她的腰无法像花技那样挺直,我却也能看见她眼中脱去过往凡尘,是新生的亮光。

那日,我同长者去看她,长辈都笑着她命好,挺过了这次难。她一边打理院院子里的杂草,一边笑着说好。离别之际,她拉我到院门,细细挑选一番,折下一朵黄玫瑰。我听见她说:“你瞧,这不就是一就切都好。”她说这话时,日光大好,温暖洒在她身上,没入了她的眼中,温柔与新生的光亮在她眼中流转。

原来她不是敖过了病。而是又获得了一次新生。生命的无限蓬勃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向前,同她紧紧相拥。

是夜,月是完整的,月光漫过窗棂,我回神,见那白光抚摸新生的玫瑰。耳边又转来一句一切都好,月亮圆而温暖,我恍若瞧见她与新生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