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都是在老家陪奶奶一起度过的,在停电的时候,我们就把板凳从堂屋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就着果树的阴凉,透过树荫未遮蔽的天空看满天的繁星。
那个时候的星空很美很美,美到暗紫色的幕布之后只有眨巴着演的星星,星星很多很多,时常会看到流星。从星空中一闪而逝,美得来不及许愿就已经消逝了。说起来,到现在还没见过流星群呐,都是单独的一颗流星。
听老人们说,一颗流星划过,就是一个天纵奇才的人的离开,我看到的流星很少,不过很棒,至少不会那么多的奇才离开。怀着这个幼稚的想法,我走过了七八个年头,再次回到老院子,已经是一片残砖烂瓦落叶枯黄的景象。房檐下架着一根棍子,横向扫了一片屋檐,记得那个时候这里是阴雨天晒衣服的地儿,如今孤零零地系着一根线,底下垂着一面铺满了灰尘的蒲扇。破了几处缝隙,暗黄色的扇面,灰白色的粗线,随着风的幅度缓缓起伏,落下。
当年扇吹风,如今风吹扇,睹物思人之后,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曾经的那些个夜晚也有些燥热,没有扇子就会流出一阵热汗来。从皮肤表面蒸腾,遇空气液化为汗珠,到也没那么大本事去升腾。
热的有点闷,睡不着的时候就人手一把蒲扇,在小院子里四十五度仰望暗紫色的天空。手里的扇子一摇一摇啊,慢慢的手酸了,干脆不扇扇子了,又闷的睡不着。奶奶就自顾拦下了这个伙计,小孩子们躺在地上的凉席上,奶奶手执蒲扇,缓缓的扇着风,不知道删了多久之后,我们进入了梦里,奶奶怎么睡着的我们就一无所知了。
我望着天上的星星,听奶奶讲那些古老的故事,陈年旧事里总有一件能够引起你的兴趣,以至于顺着这个故事你能看到不远的未来。夜空依旧很美,美得惊心动魄,深邃的似是要将人的眼睛吸进他的怀抱里,只一眼便是千年。
奶奶的手上沟沟壑壑,皱纹一道又一道,是岁月留下的沧桑,时间馈赠的回忆。就是这双满是皱纹的手啊,握着一把蒲扇,上下轻轻的来回转着,为燥热的晚上送来一丝清风。
在星空下的夜晚是最美好的,掺和这着蒲扇,便汇成了记忆里的夏,蝉鸣,星空,蒲扇,还有奶奶的手。
蒲扇摇啊摇,星空藏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