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旧城孤雨,潇潇洒落,一柄青花纸伞,却落了时间。
——题记
窗外绵雨依旧,敲打着旧时尘窗,竹叶声声,在雨中低吟,在风雨中的一间小屋也是那么坚强,而小屋的主人正斜斜地戴着老花眼镜仔细地削着早已打磨多次的竹条,“爷爷,还在做伞架呢?”光着脚丫的我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哎呀!下雨了你又上哪淘气,要感冒的!”说着缓缓走进屋里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给我擦了擦头发,“爷爷,伞怎么还没好呢?”“囡囡乖哈,再等等爷爷一定给你一把最好的伞”“囡囡等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祖孙俩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曾几何时,我看着竹条表面微微泛出着的色彩,地上是纤细的竹丝,似绵花般轻柔地散落,当豆大的汗粒从爷爷古铜色的脸上滑下,他便拿起肩头的毛巾拂去,那原本洁白的毛巾在汗水的浸润下变为成熟的黄色,“囡囡你看啊,每根竹条我们都要细磨,磨掉尖锐的棱角却又能于我们有益那便最好。”紧接着,便又是用细绳绕着竹条连接起来,“爷爷,为什么线那么细却能连接起这把伞呢?”爷爷用毛巾擦了擦手,摸摸我的头说道:“那是因为细线绕啊绕才紧紧地缠住了伞,时候也不早了,爷爷去做饭。”黄昏照着爷爷的背影,我看着爷爷缓缓走着,那沉重的脚步携着岁月的重量。
次日清晨,我看着走过漫漫岁月的爷爷一手拿着洁白油纸,一手拿着浆糊,用毛刷细细地刷着,仔细蒙上油纸,之后便是等待着风干,趁着这时间爷爷又赶紧调好了颜料,青花在笔下晕染开来,生动有力,唯美却又不失风骨,“爷爷啊希望囡囡像这花一样娇艳地开放,有美亦有骨。”风吹过油墨拂过的画带来阵阵墨香,做了一辈伞的爷爷弯弓着背,但做出的伞必定是挺直腰杆,堂堂正正。
我看着在桌上放着的伞,油彩依旧,伞杆笔直,透过片片青花,我仿佛看到了爷爷正直清白的一生,他将油纸伞带入我的生命,却又轻轻逝去。
听!又是潇潇洒洒的雨声,击打着爷爷生活了一生的竹林,竹声潇潇,感叹逝去;眼前双目湿润了起来,望向不知名的夜幕。
一柄纸伞,承着时间风雨,疾步走进,孙辈心中。 一一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