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幅情画;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
寒冬腊月,给这青砖黛瓦的村庄平添了几分肃穆。我跨过门槛,看雪。雪花簌簌飘着,脚下已经踩出一个个深的鞋印,能够想到昨夜的鹅毛飘散。枝头蘸上了白墨汁,屋顶、窗檐也带上了白色毡帽。雪花在我的睫毛上跳,深吸一口气,寒意在我的鼻腔中作祟。
攀爬在墙上的青苔也顶起雪花,白和绿融汇,竟在凛冬让我感到暖意。青苔在漫天飞雪中很醒目,就如同黑暗中的一把火,让赶路的人眼前一亮,寻着火光跑去。村庄流传这样的说法:“一道道苔痕是圣物,一抹抹绿色表生机,给我们带来大好运。”如是所言,青苔充满生气,它的根蒂只要抓住一个地方,便不会放开,即使将它的茎砍掉,在阴暗潮湿的日子还是会涅槃。仅凭满身的发福绿是不行的,青苔在村民们眼里终究是脏兮兮的东西。
于是乎,村里人便不再搭理青苔,它在村庄里的角色安于一隅。青苔却在窥探一代代人更替的同时,所承载的温情越加丰腴。
周一,雪停了。我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袍,踏着雪地棉下学回家。傍晚时分,夕阳刚好,小村庄安稳地睡在余晖中,静谧祥和。斜阳打碎树影的土路,我被拉长的影子掠过。目光期待着转角出现的小瓦屋,只见我家的小狗正慵懒地酣睡在门下,由于门槛低,木门高,阳光恰好打在二者之间的空隙,打在毛孩子身上。走进屋里,发现母亲已经把饭菜摆好,就等我了。暖黄的灯光下,我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地吃饭,笑意写满了我们的面颊。所谓的幸福也就在这朴素的一汤一菜中。
我想,门外的那一墙青苔应该又收录到暖心画面了。寒暑往来,时代更替中,它也悟出了幸福的真谛。
满墙苔痕,不显眼,甚至熟视无睹。但假若剥开记忆后,能看见我幸福的全部画面,不是相机,不是我,而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