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吃面啦!”每每听到外公“高音”般的声音,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出房间大喊:“来啦!”然后坐在我固定的位置上享受这份美味。
外公做的面有一种激活口味蕾,沁人心脾的香,这种香不像麻辣小面那样浓郁,也不像牛肉面那样油腻,如果说那种面是重口味,外公的面则是“小清新”。
外公的面最突出的是它的味道,汤是一碗面好不好吃的关键,外公做得面汤浓浓的,喝一口一股清香会渗进我的味蕾,再看碗中的面,一口下去,咸、香、甜、鲜立马在口腔里上下流窜。
但是这样一碗美味的面,在外公眼里仍不够完美。每当我吃面的时候,外公总会询探我:“幺儿,好吃不?幺儿,够不够味儿,幺儿,有没有哪些需要改进?”一开始我还耐心回答,可被问的次数多了,我就不耐烦。
有一次外公像往常一样,边看我吃面,边征求我的意见。我手里动着面条,心里却无比烦燥。突然,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对外公说:“外公,你有完没完啊?就是想让我表扬你吗?”外公大也没想到我会发脾气,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周起来。我抬头看外公,他的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在那手足无措。他身上系围裙,手上还拿着煮面的筷子,花白的头发格外醒目……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外公,我的气一下就被削弱了,内疚慢慢涌上心头,我心虚地低下了头,拿筷子,一根一根地挑着碗里的面,同时用余光偷偷地瞟着外公,观察他是不是在生气。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外公只是沉默了一会,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轻轻地一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哎呀幺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啰嗦,只是想把面做得更好吃,让你多吃点……”
我没再说什么,假装继续吃面,努力把眼泪收回去,但我心里早涌上了一股暖流,一股爱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