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何时,屋外的积雪又厚了几分,祖母一同既往在厨房碎碎念念,望着六角雪花,我们一起过了数不清的岁岁年年。
祖母是十分爱雪的,小时候就时常拉着我去屋外观雪,老旧的桦木凳子上我依偎在她的身旁,脚下白雪茫茫,洁净而透亮,稚嫩的小手抚摸着,尽管祖母害怕着凉轻轻的阻挡,但那一触些许的清凉,却永远在我心中流淌。
大概我是那时开始热爱飘雪的吧,它是灿灿生辉的一年的结束号角,小时候哪里懂四季变换,只明白点点如星般的雪花漫天飘落时,那便是我心中小世界的轮换,当时还小,但却看够了生机盎然的嫩芽,望够了如火如荼的繁花,观够了金银桐叶安静躺在梧树下,小小的世界里,总有对雪儿的不断期盼。
流年追不上白马,时光是握不住的水色年华,孩童时仅存的记忆中只剩下祖母慈祥的笑容,还有冬季的每一场初雪,熙熙攘攘的岁月。
不必向我诉说春天,我的眼里并没有冬寒,不必向我解释色彩,我的眼里自有一片洁白。我想摘下一个太阳,让大地永远冰封,我想摘下一个月亮,让白雪皎洁透明,我想许下一个愿望,不期望春回大地,只想飘雪不断。
如今,祖母走了许久,桦木凳子上好像还保留着她的余温,我时常到那里看风景,但只有初冬的雪,才能掩盖我悲痛的神情,我希望祖母可以化作几班雪花,飞回这里来看望我,我希望这大雪不停,飞舞的雪花中,我的泪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