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花丛,一瞥而后驻足。蝶起素衣舞,扇动夏晴,卷起清风。唤起童真的记忆,叹岁月推人行进间,磨去了儿时夏日瑰丽的梦。慵懒的人儿,也终于肯出门一见长空,垂下眸思念两三个夏天。
匆匆过小径,日头正毒,光衣披万物,白晃晃地映在眼里,光热砸下压弯了腰。我加快步伐挑着树荫底下走:“这么热的天谁出来啊。”我抖了抖衣服抱怨道。树底杂草丛生,几点花倔强挂在野草下头。无意瞥见一点白轻动,缀在绿间。停步仔细瞧了一眼,蝴蝶,最常见的一种。这些日子里头一回见到蝴蝶。这只蝶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小小一只,素白的蝶衣还画了些黑。思绪四散奔逃,我捻一缕,是那年的素白。
那个夏月是蝴蝶的梦,把功课抛却与伙伴来花草间寻觅两三只蝴蝶飞舞,姿态轻盈似仙,一裙素白似来赴夏宴。蹲守在蝴蝶旁,一摸头顶,哇,正午的温度滚烫着手。网子抓在手中,屏息凝神,一只飞了也颇有耐心守其他的。手缓缓举起,嚯!拍下去,蝴蝶抓住啦!女孩欢喜地把蝴蝶装好,眼一动不动盯着蝴蝶,眸里印着蝶影,似一汪水。心里掺了蜜汁,抓住蝴蝶仙子,圆了小女孩瑰丽的梦,邂逅夏日。
我带着蝴蝶仙子归家,奶奶坐在门口前看着满头汗的我欢欣雀跃走向她。我骄傲向她展示我的珍宝,奶奶只来得及看一眼便被我着急地要回去。看着我雄赳赳的模样,她笑呵呵地说道:‘‘我家囡囡真棒!”,我闻言更加宝贝这蝴蝶。“记得放回去啊。”,我有些不舍,这是笨拙的女孩第一只蝴蝶,下一个夏日还会有今天的盛大吗?
午饭后,我反复端详着瓶中仙,不留遗憾后我将蝴蝶放飞了,望着白衣仙子的远去,心里隐约知道,那是童年最后的蝴蝶吧。那年夏天我没有再带回任何一只,此后又守了两三个夏,蝴蝶不再有当年的纷繁。女孩跌跌撞撞有了初长成的模样,知晓仙子是童话的梦,不再执着蝴蝶。夏晴时,窝在家里抱着冰镇西瓜,看见外头要冒热气的天,孩子们不在意毒辣辣的阳,玩闹照旧,夏日里清脆不过孩童的嬉笑声。
我回家向奶奶感叹:“太阳好晒,这几年蝴蝶少啊。”她不信:“我经常见呢!”“你现在呀就是怕晒,白天不出去哪里能见蝴蝶!”我有些错愕,是啊,凉爽的晚间哪有蝴蝶?我好像失去了那份童真的热情,蝴蝶梦渐渐被岁月偷去,太阳底下满心期待蝴蝶的女孩不复。
我找不到网子,只好学着童年的样子蹲守在花草旁,静待蝴蝶仙子。一点白微动,渐渐与某年夏月的蝶影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