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窗缝里吹来,穿过挂在床旁的风铃,叮当作响,风铃下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胸章。
——题记
我和我的太爷爷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胖胖的、爱笑的老顽童,他的脚有点跛。早些年,他是个兵,是个参加过长征,去过鸭绿江,听过冲锋号的兵。但是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哪有胖胖的、爱笑的、一点儿都不严肃的兵?
太爷爷他总是把写过的纸都抚平折好,放到一个大箱子里,等到有人收购,就会卖出去。再散步的时候,他会捡一捡别人扔掉的水瓶或纸箱。他虽然有钱但从不来不添新衣服,甚至连一粒米他都不愿意浪费。
有一个雨天,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太爷爷做的菜还是挺好吃的。但我还是没有吃多少,剩下半碗饭就放了筷子。太爷爷投来目光,问我:“怎么不吃了?”我随口一答:“不想吃了。”太爷爷的目光霎时变得凌厉起来,带有一些平常没有的严肃:“不行,把饭吃完。”“可是我吃饱了。”我抬着头和他顶嘴。“吃完。”他的语气里的严肃让我有些害怕,但年龄小的我觉得有一些不可理喻。我哭着跑出房间,在旁屋的房檐下躲着,眼泪和着雨水从我脸上啪嗒啪嗒地砸下来。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粗粝的掌心让我认出那是太爷爷,我赌气地不想回头看这个平时笑得和蔼的老头儿。
太爷爷坐下来,向我讲起他年轻时候的事。过雪山、过草地、吃树根、吃树皮,太爷爷讲的很慢,足以让我把这些话牢牢的刻在心里。他讲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很心惊。我渐渐止住了哭泣,向太爷爷身边挪了一点儿又一点儿。后来我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天晚上,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那双温暖的手和我那碗没吃完的米饭。
后来,太爷爷身边多了条小尾巴,她会跟着太爷爷一起存纸张,她会跟太爷爷一起捡瓶子。
后来他走了,带着他带着补丁的衣服走了。临走前他给了我一枚胸章,那是他第一枚胸章。我把它当做风铃挂在床头,就像他还在一样,有一个慰藉。
风吹过来,挂在床边的风铃叮当作响,响在正整理废纸的我的耳畔。那枚胸章,像一个接力棒,他把殷切的期盼刻在里面;像一盏明灯,伴我走过黑暗的路;像一个小太阳,温暖着我的心,给我力量。那不仅是一枚胸章,更是一个老人,一个革命战士对未来更加欣欣向荣的美好期盼。我不想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我会带着这些期期盼画好我的人生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