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福建省莆田市荔城区黄石镇,我看到小贩的电动三轮车上全是爆米花:有长条的、有方块的、有圆形的,颜色各异,有黄的、有白的、有粉红的……一大袋一大袋摆放着,等着喜欢它们的人过来购买。而坐在车里的我,口水不断分泌,记忆的隧洞突然有了一个入口,我迅速坠入其中。
岁月的河流浮浮沉沉,而我们的童年记忆如同一片细小的落叶,顺着河流不断地向前漂流,继而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童年的爆米花条吸引着我,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能吃到那样的爆米花条,我是如此幸运。
村子里一到九月,就有做社戏的传统,五六岁的我总喜欢跟着外婆和邻居们一道到戏台看戏。小时的我,除了喜欢看戏台上的角色以外,还有一样东西深深地吸引着我,它总让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挪动、靠近——小摊上的爆米花条。
于是,戏台上的小姐公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就待在爆米花条的旁边,闻闻米香味。半台戏下来了,演员也要休息一会儿,戏台边立刻热闹起来,孩子们都跟我一样馋嘴,一拥而上,拿着毛票呼应着贩主们的吆喝声抢着买,你一条,我一条,你要粉红的,我要黄的。
外婆是善解人意的,总是能读懂我的心思,于是,她也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元买了两根长长的爆米花条。我呢,心花怒放,一手一根,这边咬上一口,那边咬上一口,还不忘舔下自己的嘴唇,连小小的米屑都舍不得擦掉。咔嚓,咔嚓,脆脆香香的,着实好吃。这是我们小时候最好的享受了。
在戏台边吃爆米花条便成了我的惯例,遇到电影下乡时我也会吃。不管喜不喜欢看这部电影,只要有爆米花条,就能解决我的一切问题。很显然,爆米花条让我成了十足的“贪吃猫”。
一晃我长大了,吃爆米花条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这种传统的、毫不起眼的爆米花条,成了我的童年印象。
当回忆成为一种仪式的时候,我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美好的记忆整理、重放。儿子也喜欢吃爆米花,每每跟着大人去影院看电影的时候,他总是要一杯爆米花。儿子享用的爆米花是用玉米制成的,颜色白中带黄,像一朵朵微微绽开的小雏菊,味道也是极美。看着儿子满脸幸福地吃着,舔着自己的小嘴,我仿佛穿越时空一样,找回了童年的影子。偶然的一次机会,我瞧见有卖爆米花条的人,果断地买了一些回去。初见之时,我兴奋极了,咬上一口,味道没有以前那样纯正,可是吃爆米花条的心境是一样的——一样的趣味十足,一样的幸福十足!
记忆中的爆米花条在逐渐远离我的生活,童年时期的回忆也在时光的漩涡中不停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