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题记
望着那满园的金黄,又望着那桂树下织毛衣的银发老人,我的泪不禁沾湿眼眶。
每逢桂花盛开的季节,母亲必会带我回姥姥家住上几天。姥姥家门口有一棵古老的桂树,听母亲说这桂树从姥姥出生前就有了。每至秋天,桂树上开满了桂花,桂花小而金黄,像黑夜中的繁星,虽不那么耀眼,但又那么引人入胜。又像极了天边的晚霞,染黄了层层的白云。
我最爱在桂树下玩,风一吹过就会下起“桂花雨”。那时总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位仙女,而桂树下那一小块地便是我梦的起源。母亲总是赶我走,嘴里还说着:“去,去,别踩脏桂花。”“阿知,你去玩,别听你妈的,这地方姥姥说的算。”这时姥姥把我拉入她的怀中,将我护了起来。她的怀里有桂花香,淡淡的。没有香水那么刺鼻,也没有花香那么强烈,就像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点点融入我的心里。母亲在姥姥的嗔怪下离开了。
姥姥回到桂树旁的木椅坐下,手中织着毛衣,手里慢慢地交错着,脚边的毛线伴着桂花香,一点点减少。这时阳光照在姥姥身上,地上满是洒落的金黄色桂花。风一吹过,桂花如天空坠落的雪花,那么轻盈,那么飘渺灵动,此时的姥姥如画中的人物。我在桂树下小跑着,姥姥在树下看着,时间停在了那一刻,那么宁静,洋溢着属于我们的快乐。
姥姥泡的桂花茶是极好的。将带着茶香的桂花置入杯中,用热开水冲开,约等五分钟,将桂花入味后,再加入蜂蜜。没有复杂的手艺,但泡出的茶又香又甜,即止咳化痰,又可以养生润肺。我时常端着一杯热腾腾的桂花茶,坐在姥姥的腿边,听着姥姥给我讲的故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变得繁重,已有两三年没有再去姥姥家。如今再见到这满载我和姥姥共处时光的桂树,泪不受控制地留下。看着姥姥满头的银发,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我静静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怕将这平静的画面破坏。我背过身,擦拭眼泪,鼓起勇气踏入这满是桂花的树下,轻拍姥姥的肩,说道:“姥姥,我回来了!”
又是一年金黄,桂树花开满园香。桂树没变,桂花没变,我的童年亦没变。将这最美的记忆藏入心底,难道不是世上慰藉心灵的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