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我在老宅阁楼发现了一个褪色的铁皮盒。盒盖边缘缠着铜绿,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轻响,里面躺着一本布满水渍的素描本。
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送给最勇敢的小画家"。翻开泛黄的纸页,笨拙的线条勾勒出变形的向日葵、三只脚的猫咪,还有用蜡笔涂得乱七八糟的彩虹。最后一页画着戴蝴蝶结的小女孩,下方写着:"等病好了,要和姐姐去看真正的彩虹。"
"那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妈妈擦着相框突然开口,"她总来咱家玩,你们在阁楼办过好多'画展'。"我愣住了,记忆里模糊的笑声突然变得清晰——那个总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我们用彩铅在阁楼墙壁涂鸦,把床单披在身上假装魔法师。
循着记忆中的地址,我找到了那栋红砖墙的老房子。开门的阿姨看见素描本,眼眶瞬间红了:"小雨现在在特殊学校学画画,这些年总念叨你。"推开教室门时,穿蓝白校服的女孩正趴在画架前,笔下的向日葵绽放在暴雨倾盆的天空。
"是你!"她转身的瞬间,我看见她右耳后淡粉色的胎记。原来当年她因重病搬走,治疗时失去了部分听力,却从未放下画笔。我们在洒满夕阳的画室重聚,她教我用色块表达声音,我帮她修改画作构图。临走时,她塞给我一幅新画:两个女孩站在彩虹下,手中的画笔流淌出七彩光芒。
如今那幅画挂在我的书房,每当阳光斜照,画中的彩虹就会在墙上投下温柔的光晕。阁楼里的旧时光,不仅藏着褪色的涂鸦,更藏着跨越岁月依然鲜活的友谊,如同永不消散的彩虹,在记忆里闪耀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