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回老房子的车上,透过茶色的玻璃窗向外望去,看到了不断向后退去的树影和匆匆的人群,路上的行人众多,可我就寻不到她的身影。我打开车窗,风儿急切地涌了进来,亲吻我的面颊,拂乱我的发丝,我也试图让它吹散我胡乱的思绪,平复我起伏的内心。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此行的任务是收拾东西以便老房子的翻修,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梦里。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用红砖垒的墙和那扇淡蓝色的铁大门。门上还贴着不知年份的红福与对联,随着风雪的加持早已破损失色。推开那扇门,房子的寂静破碎感,扑面而来。踩在儿时的红砖地上,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院子里还和曾经一样粗壮的槐树矗立在左侧的墙根下,绿茵茵的树叶遮住了部分阳光,被盖住的影子斑斑点点的着实富有意境。树下有一张四方的石桌,石桌不大,却盛放了我整个童年。树前有一把木质的摇椅,摇椅上没有人,却满是她的身影。每当槐花盛开时,她总会为我做槐花糕,那香甜软糯的味道也成为了记忆中最纯粹的宝物。
这次回来恰逢槐花盛开,好闻的槐花香,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把我拉进时间的漩涡,眼前的光景极速倒退,身边的物品渐渐重合,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
我抬腿向房子里走去,那陈旧的物件,老式的门窗于我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在中厅的墙壁上还有她为我刻画下的身高一岁,两岁,三岁……我鬼使神差地站在被化身高的地方,拿起手中的钥匙,又为自己刻了一个现在的身高,仿佛时光重叠,有种酸涩的亲切感不明而来,此刻好像她就站在我身后对我说着那句:“来,让我看看现在多高了。”
我开始还是整个房间一帧帧,一幕幕如电影般不停的播放。那里,我们曾一起仰望星空,你默默地倾听着我的想法;那里,我们曾一起并肩看书,你耐心的告诉我每个字的读音和意义;那里,我们曾一起喝茶谈心,你努力地向我传授着半生的经验,告诉我何为对何为错……
外婆啊,我时常想,若我变成土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抱着你,将你冰冷的身躯捂热,这样我就可以与你说说话,让你不再孤单。
当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时,太阳也要下山了,我步步回头,看枯藤老树,望夕阳西下,只是这一次门前没有你挥手向我告别的身影,有的只是淡蓝色铁大门,默默的守护着回忆。
我默默的走过,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思念,仿佛你的温暖还在我身边,我知道即使你不在了,你的爱永远在我心中,守护着我前行的每一步,因为你是我永远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