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记忆里便很是爱青山的,生于安徽,那山是很有名的。但非青山,青山是非是位于皖南的,而是位于六安的。曾以为那是苍茫的,沧桑的,且又深沉的。本以为终是无法体会,生活却未能如我所愿。
她生在上个世纪前半叶,早年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新中国成立,认为能过上好日子的。是,但还是得奋斗,因为有七个孩子嗷嗷待哺。每日黎明未到,便不得从草席中起来,去往工厂缝纫。几排机器简陋的机械,工厂不舍得开灯,几十个女工挤在几十平的狭小空间里,早已是大汗淋淋。手受伤了,血流出来,却早已无暇顾及。眼因为长时间的劳作,的了重眼疾。
一天枯燥劳苦的生活终在快入夜时结束,休息还遥遥不可期,快步登上自行车,赶往那几十平的茅屋。给孩子们喂完饭,做完家务,已是深夜十分。她才有一点空闲时间,登上那屋外的一座青山,坐在山坡上,未来似乎像着青山一样,有无线希望和生气。
二十世纪下半叶,孩子们已经成长为儿童,能记事,还可以帮她分担一些困难了,虽然生活很累,但每天回到家,看到孩子们灿烂的笑容,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晚餐后,与孩子们手牵手,悠哉悠哉地朝屋后那座青山走去,她饶有兴趣地讲起:在很久以前就有这座青山,他见证了我们几代人的成长。”“他一定很老了,为什么他还如此苍翠呢?”“因为上面有树啊,树能活好长好长时间呢。所以他还是绿的”。“噢,原来是这样啊”。孩子们报以其天真无邪的笑容了。“走,我们上去看一看吧。”她领着孩子们坐在青山上,她想:孩子们也许就是她的树,让自己有了乐观生活的信念。
二十一世纪初,我出生。一到过年便兴高采烈地去往她家,她也往往不负我的期望:香菇酿肉、糖醋排骨、宫保鸡丁。一道道菜看得我琳琅满目,尝一口:味美无比。她总是笑着说:“慢点吃,不急,没人跟你强抢。”吃完了饭,她领我去看青山,它经历了我们三代人的成长,上面的树让他代代常绿 ,你们就是那树啊。年幼的我尚未理解那句话,但现在我懂了。
她如青山一般,以微博肩膀,深沉的爱滋润了我们两代人的成长。子女们是富有生气的树,她便是给予一切的青山。
最后一次见她,夕阳下,青山在她身后渐行渐远,不知,那却是最后一次见青山。
现,泪水已沾湿我的衣襟,她就是我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