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又缓缓降临,喝冰饮逐渐流行起来。
四年级的暑假,我闲来无事,便又去悦活乒乓球俱乐部报了一个月的班,这是第二次了。
那天下午,蝉在树上高歌,写在枝头嬉戏,阳光从树叶中闪出几缕光芒,照耀着树下的人们。三点了,我又该去打球了。到了那里,我又见到了陆教练。陆教练有点瘦,但眼睛炯炯有神。他打球特别厉害,学体育专业保送大学还保送硕士,他暑假来打暑假工。他是东北人,因此也很高。这天下课时,陆教练很神秘地把我叫到身旁,说:“从今天起,我命你为捡球团团长(因为我们是练球,教练打高球发给我们,我们打过去。虽然有收球网,但不是个个都打得进去,经常会打出来,于是,便得捡球)!”
我还在思索这件事的好坏,陆教练突然说:“我给你酬费,你猜是什么?”我摇摇头,请他说出答案。他咪起眼睛,故意拖长声音,说:“一——瓶——冰镇可乐!”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我笑了起来。陆教练说:“笑什么!严肃点,我把手机给你,你去柜台那儿买。”我怯怯地说:“可是,我……我不敢呀。”陆教练说:“那行,我去帮你买。”随后起了身,朝柜台走去。我远远望着他,看见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给老板付了钱,随即转身向我走来。他走到我身边,将可乐塞给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捡球团团长了。以后好好干,练球时也好好打,听到没有?!”我有些羞涩,一时之间不敢回答。陆教练又加重语气,再问我:“听到没有?!”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听到了。”冰镇可乐的凉感流入手心,凉气扑在脸上,凉意沁入心底,令人美滋滋的。我将可乐显摆到其他学员的面前,不断夸耀着。
回家后,我又十分自豪地将可乐的来历自豪地跟父母讲了一遍。在这之前,那可乐我一口都没舍得喝。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蝉鸣声渐渐稀疏。我到俱乐部请了十多天的假出去旅游。出发的前一天,我与陆教练约好,我说我十四日回来,陆教练说他十七日走,再教我两日。但实际上,我十三日晚上就回来了,但因为得了皮肤病,请了几天假没去。一下到了十九日。十九日,好得差不多了,便又去了。我本以为已见不着陆教练,但陆教练竟然还在。我感到不可致信。陆教练说:“我专门等你,晚一个星期再走。”我将信将疑,但其他教练确实大部分都走了,又招了两个新教练。我回家后,与父母商量,决定给陆教练带了一大袋从外面买回来的特产给他。第二天,我将东西交到陆教练的手中,陆教练有些惊讶,问道:“这些真的全是给我的?”我点点头。陆教练笑着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了?看来没白教你。”我涩涩地说:“这……这其实是我妈要我带的。”陆教练大笑,拍拍我的脑袋,将我送的东西放到了储物架上,并在下课时跟其他教练炫耀,看得出来他也很高兴。
再后来,他也走了,混入在14亿茫茫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了。每每看到冰镇可乐,听到那句“听到没有”,我就想起陆教练来。
那瓶冰镇可乐,虽然只值3元钱,但于我而言,却比泰山还重;那次等待,虽然只是几天,还有可能是在说谎,却激起万丈感激的浪潮。
亲爱的陆教练,您是否保重?是否还记得那个总爱显摆可乐的小团长?是否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乒乓球运动员,准备为国家争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