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见月亮,心底就会浮起那一段儿时的往事,记忆刻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在心中游荡。
风一年年地吹,雨一年年地下着,我坐在儿时的大榕树下,一年又一年。
小的时候,弟弟妹妹们还很顽皮,我却已经颇为成熟了。一家老小坐在树下喝茶谈天是父辈的习惯。小屁孩们则和我一起听奶奶讲那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奶奶总喜欢讲关于月亮的,因为月亮能让她忆起小时候童真的自然美好。听着奶奶悠长的声音回荡在树下,像春雨一样滴滴嗒嗒,一字一句落在我的心尖。
听厌了时,我便会拉起“跟屁虫们”一起在堂间的水塘边嬉戏。我们拿上三个家里盛饭用的碗碟,舀上满满的水,放在地上,月亮就被我们的快乐给吸引过来了,美名其曰:三潭映月。
还不尽兴?那就去芦苇荡!拉起小屁孩就向河边跑,“叫,哗,哗…”几声,一池的月光碎在了芦苇荡里,嘻嘻的笑声在硕大的芦苇荡里回荡。月下的池塘,风静静吹着,吹皱起一汪波澜,微微地也把月亮也弄皱了。夏天的芦苇疯一样地长,茂盛的芦苇快溢出翠绿。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洒下一湖清光。夏天的芦荡是丰饶的,甘甜清爽的芦根,牛角一样的红苇在水中浮沉。我带着小孩们一人提着一个小篮子,我拿着掘刀,一挥下,泥水中露出一小截白杆,那便是芦根了。一口下去,咔嚓咔嚓的,清甜的汁水浸在口中。平时吵闹的小毛孩们这时候也会难得安静,细细品尝这天然的美味。
芦苇荡是属于河边的浅滩部分,水只没过脚踝,清清浅浅,一眼便可穿底。水中细沙无数,月光照在沙底投下片片波澜,小鱼小虾的影子在水面上随意舞动。我们在水里像乌龟一样的爬行,总是能有不一样的收获,比如可以摸到几个红菱,运气好的话,顺藤摸瓜可以找到一连串的许多……轻一推开,粉白的果肉就蹦了出来。蕴藏着惊喜和收获的芦苇荡里是有许多野鸭的,有野鸭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许多遗留下的鸭蛋。在芦苇丛里伸手摸一摸,也许便可找到一小窝的鸭蛋,惊喜之余还有满满的成就感。
天色愈晚,乌黑的夜空中月色朗朗。这时候是观赏月亮的最好时机。折下一截芦苇杆子,插在嘴里做潜水管。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再把头一点点的沉入水中,连头带脚一点不露的沉入水中,只靠着芦苇管呼吸。仰面沉入水中,轻轻地睁开眼,繁星点点,月光朗照,浅浅银河浮显。透过水的折射,满眼里是浩大的宇宙,星辉相映,愈发迷人眼。我是很沉醉于这样的景致的。静静地看,感觉置身于天外,时空滞留,任风吹,水波涟涟,天空似乎也泛起了波澜。
无数次回忆起那时景,那时月,那时的童趣天真自然,如水一般明净的心灵。月儿依旧高挂,看月的人,看月的事,也都不一样了。月光下的芦苇荡,宁静自然,却是逝已久回不去的美好……依旧令我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