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某日散步路过湖边的树,夜半时分天籁齐歇,皎洁月光透过渺渺树叶的罅隙,正如“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重重叠叠疏朗的月光交织成梦,令我忆起儿时于故乡珍藏的那一处景。
那时尚才五岁罢,那时的外婆家不似如今的高楼,那是更久之前,在一处山上的一小块村落,谦逊地倚靠在山下,并非平原。这有许多梯田叠叠高,台阶被金黄包围,因为年少,所以那些记忆正如碎片、倒影一般,挥之不去,却详细不起来。
外婆家很高,每次上下都要走远路,但那儿总有玩具,记忆最深的是一个小瓷娃或者称为套娃,它们长得很像,有一次我在最小的娃里面翻出了一袋种子,青涩幼稚的,我还没见过这类新奇玩意儿,就拉着外公问这是什么,外公俯下身摸着我的头说:“这是种子埋在土里,过些时日就会长出芽,随着时间,它也会越长越大……”
于是我便在某天偷偷溜出门,在附近一处不被石瓦遮挡的地上撒了颗种子,用捡来的小树枝挑起土,把种子深埋。
那之后我便时常去看我的小树,会带着小纸杯往里面装些水,一点一点的缓缓往里面倒,看着土从干巴巴到湿润,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喜悦与自豪。
外婆她很会做饭,每次我们来不论何时都如同过年一般,桌上满满当当十几道菜,最喜欢鸭腿、荔枝肉和万年不变的椰汁,所以常说气味比记忆更刻骨铭心,即使是现在每闻到这些味道,总能回想起外婆家温馨热闹的氛围,以及那棵小树模样。
那颗种子在我当年日复一日的培育下,发芽了。看着先前圆圆的种子,变成略高的小芽,两边也长出了叶,光打在叶片上很亮,生机郁勃的,恰似在昭示着它的成长。
后面某年回来,发现它早不再是那嫩芽了,成了树苗,挺拔且细长,应该是外婆看见就给它浇水吧,我走近,浅浅拍了下树苗,轻声说:“你可要谢谢外婆,小树苗。”或许那时的它已经比我高了,但还是会亲切的叫它小树苗,毕竟它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呢。
可好景不长,时代在进步,人们也不会长久的住在一个偏远的山上,于是某次过年回家我们不再盘山而上,经过陡峭崎岖的山路了,不用在长长的台阶上走,不会穿过梯田了。现如今外婆家以及当年的那些邻居们都住在楼房之中,对面是哐当哐当的火车和一条长河,河对面也是一处高楼。
而那棵树呢?不知道,也许现在正孤零零一棵树。在空落落的村落里发呆,想着外婆和那个小女孩呢,怎么这里这么安静啊。
再后面,山被移平了变成了公路,或许我们会途经,可却再也找不到那棵树了,会在那片山里吗?坐在车上的我透过窗向外眺望,连绵的山上有翁郁的树木,也许那样便不会孤单了。
“几载年岁打马过,一川山河仍无恙”故乡的那片葱茏风景,会在时光里面淡去吧。但会在我的岁月里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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