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打破田间的宁静，远处朦胧的微光是刚破晓的晨曦。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袅袅炊烟包裹着瘦弱的背影，忙碌而不愿停歇。

小时候的我，总觉得外婆偏爱弟弟。外婆对我向来严厉，对弟弟却百般呵护。

外婆总会抱着弟弟带着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旁是一块块的农田，农民爷爷踏着忙碌的步伐，一深一浅的穿梭与稻谷间。路口有一棵一人高的桂花树，在人经过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忍不住驻足。“我们采点桂花回去做米粥吧？”外婆时常会这么说。

绿叶间缀着碎金，不足米粒大小却醉人心脾。小巧的花儿裹着晨时的微光，在风中肆意挥洒着自己的芳香。可弟弟的小胖手却毁灭着这一切，他胡乱的扯着叶子，一片片洒落在地上。外婆见状，只是轻拍他的小手，耐心的教他如何采花。

桂花小巧，却是外婆米粥里的点睛之物。一粒粒圆润饱满的米粒在乳白的汤汁中绽放，点缀在中间的那一抹金黄，令人垂延欲滴。我伸出手，忍不住想够那第一碗米粥，却被外婆重重的拍了一下，将那一碗递给弟弟。我捧着第二碗心里却不是滋味。

那日恰逢我备考，可弟弟却在一旁闹腾。吵闹声使我无法宁静，我忍无可忍，对着他的屁股打了两下，板着脸说：“你自己出去玩，不要来吵我！”其实我打的并没有多重，许是我太凶了，他哇的一下哭个不停，仿佛要把房顶顶破。

外婆闻声赶来，看到这般情景，二话不说指责起我，我气她不问事情缘由，不满道：“你就惯着他吧。”我将屋门反锁，隔绝屋外的一切，直至夕阳落下，我也没开门。门外却时不时传来外婆的敲门声，最终只剩下轻轻的呢喃：“饿了就出来吃点东西吧。”

直到离开了外婆家，我也没有原谅她。后来的某天，母亲做了一锅米粥，浓郁的米粥冒着蒙蒙热气，可喝到嘴中却少了一丝香甜，记忆力的味道在舌尖萦绕，牵动我的思绪。母亲笑着说：“你外婆的手艺，我自然是比不过，小时候妈也爱喝你外婆的粥，因为那粥有一碗护小二碗盼大之说，妈没有辜负你外婆的期望，也希望你不辜负外婆的期望。”我内心恍然，外婆的严厉教导浮现在我的面前，内心不禁酸涩。

又是一年桂花，开厨房的蒸汽中，外婆在忙碌着，我捧着外婆的米粥，想起小路上紧牵我的那只沧桑的手，想起点缀着桂花的第二碗米粥，想起那紧锁的门外，留着的一碗香甜。

我看着米粥，心中溢满着温暖，那碗中盛满了外婆无声的爱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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