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初夏的阳光还留有余威,遍地都是湿热湿热的。我脑⼦也昏昏涨涨,停下碗筷,皱眉发呆。 母亲正巧⾛了过来,提着⼀袋什么?我的眼睛⼀下⼦亮了起来,侧⾝往那袋⼝⼀闻——真⾹,正是母亲下午去摘的栀⼦花。
母亲看我沉浸在花⾹中,于是嘴⾥⾃⾔⾃语:“真好闻,⾹,⾹!”于是,便坐下来,稍微理了⼀下蓬乱的头发,就开始⿇利地挑着那花枝叶和蒂。这时,母亲告诉我,这⾹⾹的花不仅仅是清热解毒的美⾷,⽽新鲜带有蒂的花,把蒂轻轻地拔掉,吮⼀下,⾮常甜。说着,母亲拿过蒂让我吮了吮——真甜!虽然蜜很少。
昨晚⽅梦花⾹甜,今朝众⼈来相见。
。我和母亲加上⼏个朋友,挤到车⾥来到⼭上,寻访那⾹甜的栀⼦花。只是,我们这群孩⼦虽惊奇于栀⼦花的⾹甜,但还是喜欢嬉戏,真像放飞的⼩鸟,拿着⼩鱼⽹追逐蝴蝶,完全没去理会那花。母亲们仍⼀边赏花摘花⼀边不停地叫唤我们。
于是,我们停了下来。我⾛到⼀树栀⼦花前,看那洁⽩⾹甜的花,真是奇特,这丛栀⼦花枝叶簇成⼀⼈⾼的团,与周围的草⽊⼤抵都不触碰,仿佛是⼈故意修剪了似的。
⾄于那花,通体毫⽆瑕疵,甚⾄发着亮——哦,那是⼀点⽢露中的阳光。中间则是饱满的⾦黄花蕊,像是什么呢?我难以⽤其它东西⽐喻这⾹⾹软软还缀在六瓣⽩花上的花蕊,真是“赢得桂花⼀⽚⾹,借了⾦菊三分黄”。我见了这么美的花,⼿不免⼩⼼翼翼,怕碰伤了那⽐莲花还嫩的瓣。
这时,母亲⾛过来,⿇利地连着花蒂和着那完整的枝条摘下来。⽽我则笨⼿笨脚,捏了⼀朵。母亲虽⽤⼒粗俗,摘下的花却久久地仍是⽔灵灵的,散发着幽⾹
听母亲说,摘回的花,拣⼀下,⼀搓⼀晾,便成花⼲了,清⾹可存。炒来吃⼀⼝,或泡茶,清热解毒;栀⼦花的.种⼦能⼊药,疗效甚佳。
我不禁抬头望⼀望母亲插在瓶⼦⾥的⼏枝栀⼦花,顿悟:母亲不就是纯净朴实、把全部精华馈赠于我的栀⼦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