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许多大文豪在汹涌的波涛中被推向浪尖,苏东坡也不例外,他的出现,是文学史上的一座巅峰,令人仰望,令人堪叹。时隔千年,“千古风流人物”再也不是“风流人物”,但是历史总是能带领我们走向他的心灵,这是必然的选择。读他的豪放之词,抛开时空的阻隔,冥冥之中,他仿佛就在眼前,敬畏之情便由内而外渗透到全身。
苏东坡悄无声息地来到黄州的一个小镇,连周围也与他不合,望着这片荒凉的土地,就跟他的命运一样,冷落凄清又惆怅。四周一片寂静,也是因为流放,他从监狱走来,带着一身旷达的处世态度。但是就是这个地方,成了他波折人生中的驿站。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实际上官职只是个名称,没有实权,也没有薪水,形若囚禁。而“乌台诗案”可谓是千古的大笑话,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这又是为什么?当时朝廷大大小小的文官硬说苏东坡诗中写着对朝廷的愤怒与不满,这显然就是无中生有。其实,宋神宗并不是个昏庸的皇帝,他也没有想杀死苏东坡的意图,可是皇帝也要面子,当朝廷上的文官议论纷纷时,宋神宗也不得不将信将疑地定下苏东坡的罪。这是一个令人愤怒的地方。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连他最好的朋友都检举他,这无疑是妒忌,妒忌他的文才,当妒忌在人心中播下煮熟的种子,谣言也会像魔鬼般破土而出、死而复生。这种用舆论方式诋毁苏东坡的文学和学问固然是愚蠢的,这却是成功的,这得归根于某些官员心中的自卑和懦弱。
苏东坡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其实当时皇帝的祖母光献太皇太后非常欣赏苏东坡,劝说皇帝饶他死罪,而就在太皇太后临死的时候,她对皇帝说,要想为我延寿,不必大赦天下罪犯,就只要放过苏东坡就行了。而在这之前,他非常得志,仕途中也没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且说宋朝赵匡胤黄袍加身,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重用文官,武将的地位比较低,彻底扭转了唐末以来武夫专权的黑暗局面,以至于后人有称“宋朝是文人的乐园”。再加上与他政见相同的老官一齐上书给皇帝劝说不要杀死苏东坡,他才免一死罪。
在人生的低谷时期,苏东坡创造了前、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他在怀古伤今,反思人生,不免生出一种光阴虚度、无可奈何的伤感。但尽管有失落、迷茫的时候,这挫折却是短暂的,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不再被重用,从苦闷到乐观,这种超脱的心态,是佛教帮助了他。“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一种旷达又宏伟的胸襟便由此产生了。这也是他的悲愤之处,隐藏着他对现实的不满。所以,他在这时回到农村,去过朴素的田园生活,他希望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官场的污水,去寻找真我。他渐渐成熟了,看到了名利,求乐于自然的耕作方式,尽管物质生活暗淡,他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是文学害了他,意识到这个时代与他不合,但他没有屈服,这是一个大文豪令人敬佩之处,我们没有这样的经历,自然感受不到,如果我们能够站在黄州享受着文化雨露的滋养,置身于躁动的文化气息,我们是否能够在心中找回一片天地,属于文人的一片天地?
黄州——苏东坡的代名词,将再次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