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桑榆非晚，霞尚满天

九为极数，二九一齐，九九重阳。那是王维画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信思亲”，是赞诗一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而疑望眸前的金甲菊花与芬芳幽腐，眺远方醉红夕阳，不禁思绪再起……我颤颤握住祖母的手，她是童时待我最亲的人，如今时光荏苒，地点轮转，服侍与被服待已然切换，“奶奶，累吗…”旁绿丛里金甲绽放，幽幽的清香穿透我与祖母的鼻间，温润了九月节气的枯燥龟裂。之前父亲历刻薄地要求与她登山，眺远，而此刻，我却想结束所谓的重阳之旅。

再度凝菊花，它的释放，似乎无法抵抗，树梢千百片枯卷干叶的席雹，忽然刹那间，冰凉的秋雨阵阵淋漓落下，它亦无法熬过黄金色的雨吧……“奶奶，下雨来了。”我撑起一伞，撑起二人今天的九月寒露。

我劝鼻她去凉亭内愁息，忽然，祖母从破旧包浆的口袋内掏出一张老照片，所映的正是她年轻时与姐妹们所拍的。

那发紫、斑满的手微微颤动，造诉我：“我小的时候，自家里姐妹们正百花齐放，可是，我长大了，最大的，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离世，最小的远嫁他乡走去……”这么哽咽诉苦，眼球中泪车浑浑打转。我向来是不知道些事的，她如此一说，使我心中一隅与老年间人打通心扉，好似秋雨也顷刻停止，想要大声呼喊奶奶的名字。

然后，我坐在凉亭，感受这习习清风，再无方才与祖母的挤操造作、扭扭捏捏，而是高淡阔论，帮她怀念曾经的家。“奶奶，继续向前走吧。”我拉住她手，牵动老人心，一步一脚印地帮助蹒跚的她，到达山顶，既望金色的远方。

“奶奶，你看，那里多么美啊。”我的手指着徐徐沉落的夕阴。我知道，她有一天，也会如此离去，但，阳即阳，纵使她滚落死亡的谷底，可无人知，太阳此刻便会再度升起，悬挂远方，一边升起，一边落下，有一天，翠绿枝繁叶茂的山脚下，亦会有那位青春肆意的绣花女，对吗?

哗哗啦啦，透澈的雨折射出我与她亲情的剪影。“吃饭了，快来啊。”她摧促我回家，把思绪拉回现在，饮一壶菊花茶，感谢这九九重阳，感谢这脱霞，让我与祖母之间，有了怀念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