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许多平常而不经意的场景中,我们才体会到了不平常的滋味。
—一题记
食指上不小心扎了一个刺,好痛。
“好痛啊!妈--”我拖着长腔儿叫。
“怎么了?怎么了?”妈忙不迭地从卫生间跑出来,沾满肥皂泡的手在围裙上利索地擦拭着。
“你看呀,扎了一根刺。痛着呢。”我把手直直地伸到妈眼前。
妈用纸巾把手擦了又擦,拿来一把小镊子,把我的手举在眼前细细看。我和妈离得很近,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她了。妈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水,眼镜滑落到鼻尖上在鼻头上悬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真像“狼外婆”!想到这我差点儿笑出来。
妈浑然不觉:“这疼吗?扎到哪里了?”
我帮妈扶扶眼镜。呦,妈有白头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挺多的,在阳光下刺眼的白。眼角的皱纹即使不笑也很明显了,皮肤更是没有以前白皙了。
“好了,挑出来了,一根小刺。”妈如释重负:“很痛吧,擦些护手霜,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妈转身又进了卫生间。刺挑出来,手不痛了,心里却酸酸的。印象中妈一直是美的,姣好的面容,苗条的身材,得体的服饰……妈聪明能干,工作兢兢业业,家庭安排得井井有条,是家里的厨师、理发师、司机兼我的好家教,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妈今年有三十九了?我想想.……哦,妈都进入不惑之年了,妈老了。当年那么年轻靓丽的妈什么时候变老的?想到这儿,我心里更觉酸楚,急切地想再看看妈。
妈在阳台上晾衣服。拎起一件,拧干、抻平、挂上,又拎起一件,干、神平…….动作麻利娴熟。妈穿着一身淡蓝的居家服,扎着碎花围裙,草草地
扎一个马尾,几缕头发散乱在两鬓,略显憔悴。
不知怎的,心里的酸一直涌到眼里,我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妈:“妈!”—一拖着长腔儿,还有点儿哑。妈先是一怔,随后放下手中的衣服,用双臂轻拥着我的双臂:“怎么了?还疼是吗?”我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我把头侧过去,脸贴在妈的背上。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妈不再追问,用手轻抚着我的手,我们都没有说话。阳光真好,春风真好。洗干净的衣服在风中轻摆,水珠顺着衣服滑落,在衣角处滚成一个水滴,晶莹透明,然后飘坠到地面,一滴一滴,渐渐积成一片。好像我们的亲情,这么多年点点滴滴凝成一片。
妈,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知道你为我们的家付出了很多。妈,你辛苦了;妈,我长大了。我会努力让你感到骄傲;妈,我很心疼你…….想说的话太多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妈。”我终于开口了。
“嗯?”
“你的腰好粗。”
“扑哧!”我们都乐了。我反过手握住妈的手,很凉,很干,有些粗糙。“妈,我给你擦护手霜吧,我的小猫kitty的护手霜可好用啦!”
我把妈拉到我的房间。妈坐在我的小床上,我蹲在她膝下,细细地给妈涂抹护手霜,一点一片细细地揉。她的手渐渐暖了,柔滑了,我的心也随着
慢慢舒展。
我抬头看妈,有泪挂在腮旁。
泪静静流入嘴角,我想,那咸涩的感觉,是亲情的滋味,也是幸福的滋
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