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纤西
天还没亮,林子里的鸟却开始叫了。
老人年纪大了,总失眠,没等闹铃响,就醒了。
老人望了望天色,开始套衣裳,他不知道外面冷不冷,他只知道老伴儿喜欢他穿这身衣裳,这是在儿子结婚时他俩一起挑的,老伴儿说,他穿的像电影里英格兰街头的绅士。蓝灰格纹短檐帽,素灰毛背心,藏青呢子毛大衣,黑色西装裤,一双儿子孝敬的意大利进口皮鞋--据说花了不少钱,老人心疼了好久。在镜前正了正帽檐,掖了掖衣角,拿起倚在门旁的漆木拐杖,慢吞吞地扣好门,正要离开,记起老伴儿说要拉拉门,又回过头看了看,才颤颤悠悠地下了楼。
从单元楼到小区大门不出100米的路,老人从昏昏暗暗的凌晨走到了日出。街上的早店铺早开了门,屉笼一掀,满堂的雾气拨着匾额上的神仙居,到底还有些意思。
老人拣了靠门的位子坐下,那是他老伴儿最喜欢的位置,当年他老伴儿说在这里看日出,赛过黄山呢。老人脸上浅浮起笑,抬手叫了两碗馄饨,嘱咐伙计他那一份要酱油,老伴儿一份要盐水,还有俩大包子,他吃皮儿,老伴儿吃馅。40年了,老两口已习以为常。
早点摊儿的人多起来了,大都是些背着大书包的孩子,和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老人把钱齐齐整整地压在瓷碗下。老伴儿”守钟人换了好几代,可这钟仍是洪亮如初。老人要去钟楼下的报社买报纸-要晨报,最新的晨报。报社的伙计认识老人,因为他老伴儿退休前就是这儿的记者,还是拿过市里大奖的金牌记者。他儿子也是记者,这更让他骄傲,他儿子是战地记者,整天要和外国佬打交道,可厉害着呢。他记得20年前,他就站在这钟楼下边儿,牵着放学回家的娃娃的手,等他老伴儿一起踏着晚霞回家。
老人在钟楼边儿的躺椅上坐着,融融的光环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困意四起,和衣闭目躺在了长椅上。对街花店的老板,怕老人晒,差伙计搬了店门外的大伞给老人遮阳。这一躺,醒时已是太阳偏西。
老人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大伞,又伸手敲敲那结实的钢管,笑着呢喃说要是之前打仗的时候,咱们的兵器有这么好该多好。那就不会死那么多弟兄了,咱也不会被洋鬼子欺负了。老人揉了揉膝盖,废了好些个劲,才拄着拐杖起来。他不着急回家,他得去对街捎些百合回家。他老伴儿喜欢花儿,最爱的是那香水百合--香,白,好看。就算是摆在昏暗的屋子,破败的墙角,这视线也能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安宁,舒服。
天色暗了,老人得回家了。林子里的鸟扑着翅膀隐了回去,层叠的云也收走了最后一束光。神仙居打了烊,正在吱嘎吱嘎地卷着铁门。街两旁的路灯,昏黄地拢在归人的肩头,像是抚慰孩子的母亲,温柔和祥。老人进了门,安顿好那束百合,藏好今日的报纸,脱了衣裳,睡了。
第二天,闹铃响了,却没人按掉它。
邻居很纳闷,刚想去拍老人的门,却发现老人的门锁早就锈了。邻居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叫了叫老人的名字,又探探老人的气。老人走了,走的很安详,就和睡着了一样。
邻居叹了口气。大抵有点惋惜,这片儿区的最后一位老兵走了。
也好,至少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他可以见到自己牺牲在叙利亚战场的儿子和他那因考察感染病毒去世的老伴儿了。
老人是一位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
他揉膝盖的原因
其实是那儿中过子弹
他很骄傲自己的军队打了胜仗
也很骄傲自己的国家现在如此安康繁盛
他很怀念当时的同生共死的战友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国泰民安
即便是自己曾与死神共舞
他也支持自己的儿子去做一名战地记者
那是一个父亲伟大的家国情怀
他是一名伟大的终身战士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呢
老人是一位独居老人
老伴儿因为感染病毒早逝
儿子在战地报道不幸离世
因为相思成疾
精神有些失常
老伴儿早就走了
但他总是固执地相信她还在
记得她的喜好吃什么馄饨
喜欢坐哪个位置
等她下班 给她买百合花
那是十年如一日的平凡的爱情
老人很可怜 一个人住 一个人照顾自己
但是 也总有好心人给予他关怀和爱
神仙居的老板不会催促老人 让他慢慢吃饭
花店的老板会在他睡着时送把遮阳伞
邻居会因担心老人去推门看看
所以 老人走得很安详
没有狰狞 没有病痛 只是时候到了
该去见家人了
如果遇见了这样的老人
请给他/她一点关怀和爱
让他们的世界里能多一点光亮与温暖
让他们的晚年 好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