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日暖阳打破了天际那无尽的沉寂,急急地投下温和的阳光,去抚慰那一片狼藉的大地,那被冰雪席卷的世界。
我也如此,早早地起了床,在几下简单的洗漱后,便来到楼下。
小区里空荡荡的,踮起脚尖来环顾四周,找不到一丝残留的人影,偶尔几声轻风低语,才让你感觉这个世界并非静止。闭上眼,静静呼吸,就能感受到新鲜的氧气分子跃然于鼻尖,伴着细沙的微风萦绕在你耳旁。
我开始沿着小区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在洁白的地毯上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与后来的步伐应和,最后一同被厚重的积雪捂个严实……
本好似可以永远这么走下去,可总有一个东西会让你暂停行走的脚步。
那是一朵花——虽已不太能看出花的模样。
淡黄的花瓣无力地散落了一地,痛苦着,挣扎着,却无奈于被白色锁链牢牢捆住四角,只留下极少部分在无声地诉苦。昨夜风雪的“洗礼”似乎将这朵花的意志消磨殆尽——毕竟,它只剩下一条纤弱的茎与残留的一片花瓣。
我感到许些怜惜,本打算就此别过,可命运就是这样,总在你不经意间,带着你转了身,身后是另一番风景。
雨滴开始脱离于云朵的缠绕,排列似的从苍穹而下,消融于这片土地,无声无息。
一滴,两滴,豆大的水珠就这样无情地击打在花那柔弱的身子上,让它不得不弯下腰,我甚至可以听到雨滴打在它身上的沉闷声,伴着肌肉的痛楚,带着愤怒与无奈低下头。
雨在狞笑着,加大了对它的攻势。
厚沉的白雪似乎也受到了鼓舞,咆哮着,操纵着巨浪将花一点点覆盖。
最终,那片花瓣还是脱离了茎的拥护,在空中微微扑腾两下,便又被雨水狠狠击入雪中,雪迅速将其拖入了白色的深渊,阻断它飘飞的可能……
花还是那样,弯了又回来,回来又被打弯……它拼尽全部,用行动反抗着压迫,用挣扎换取着自由。
可是,它依然被打弯了,只不过,这次它再也立不起来了。
我仿佛听到了它临死前的呻吟和茎脉崩断之声,绿色的血液从它的身体中缓缓流出,滑过残损的身躯,为下方的白色抹上一缕悲凉的绿。
雨还在下,我的头发,脸颊等早已布满雨珠,但我不在意,任凭它风吹雨打,我一概全收。
就像那朵花,用实际行动吼出了那撕心裂肺的不甘。
我后退一步,
注视着那道弱小而又不屈的身影,
标准地鞠下一躬,
以此来献上我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