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似彩虹,隔空即逝

高二 写人 1892字
2020-04-13 12:33:13

一一 [可我如疯如癫去狂魔兀自的快乐]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也忘了她的样子,只是冥冥之中记得我曾遇见过。

2016年的夏天,我坐在寝室楼道边角的楼梯上,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带着五月末的蔷薇花香和六月初爬山虎的味道,寝室楼看起来真的很旧,白皙的墙壁上石灰剥落,显得坑坑洼洼的,用手一抹还会落下不少白色的粉末,水泥地面也因年久未筑而裂开了道道口子,狰狞得像老太脸凹起的皱纹,铁质的楼梯扶手和防盗网被岁月染成了朱红色,掉落的锈渣跟石灰粉末融为一-体,似乎这栋楼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争泄着它的苍老与悲怆。

我蹲坐在椅子上,透过防盗网的点点细缝,看着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孩子们,楼层太高离得太远,他们的面孔在我眼前模糊得不成样子,我只能看到一个个奔跑的颜色,夺目而绚烂。

白出来晾衣服时,我正望着他们发呆出神。衣服上未拧干的水滴顺着衣领划到衣角,再“啪”的一声打到我手臂上时,我才恍过神,许是盯得太久,视野从远处拉回来的那几分钟,眼前还是出现了绿色的小斑点,遮住了白的脸。

“吹得冷吗?”她刚晾完衣服,左手拧着还在滴水的盆,右手拿着多余的衣架,转过身来问我。

我咧着嘴冲她笑,拼命的眨巴着眼睛:“不冷,吹得贼爽。”

白比我瘦很多,她的腰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赘肉,看起来盈盈一握,像古风小说里说的那样:楚腰纤细,绰约娉婷。

她把盆子和衣架放在屋里后,也端了一个凳子坐在我身旁,凳子是很老式的四角凳,刷上的红漆盖住了原本的木色,倒是显得有几分喜庆的意思。

彼时的楼梯拐角处坐着两个女孩子,风调皮地拂起她们的发丝而后又放下,走廊上是人字拖拍打地面的声音,厕所里的水龙头似乎怎么也关不紧,水流声总在不间断的响着,一层楼的五间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哪间说到了好笑的话题,惹得笑声充斥在耳畔怎么都散不去。

白靠在我的肩头,我微眯着眼,这样平凡和简单的校园生活,以后可就没有了。

白驹过隙,岁月横流,时光总是过得很匆忙。

犹然想起前两天整理相册的时候,看到了以前拍的大头贴,可能是不小心进了些水,包裹照片的那一层薄膜已经变成了暗黄色,搁置在里面的相片也斑驳得不成样子,我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也忘了自己的脸,只隐约能看一身红衣挽着一身蓝衣。

也许笑得很灿烂吧,我想。

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又好像就在前不久,只是说不出来是在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而已,似乎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拍大头贴的位置了,非主流不再主流的时候,小贱徐良和本兮也成了过气歌手,鸣人的发型改了个名字叫做杀马特,那些看不懂又带着特殊符号的伤感句子被骂成傻子,拍照的时候四十五度低着头与相机平视的这些那些,统统被划进一个叫做非主流的大圈圈里,然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那个不被现在所喜爱的时代。

似乎比同龄人更早熟,在云卷云舒的某个中午,我和她窝在同一条毯子里,她凑近我的耳朵,跟我说她今天和心仪的那个男生说了些什么,我浑身兴奋的听着她讲。

她说得带劲,笑得合不拢嘴:“他今天打球,走到我旁边捡球的时候,给我递了一朵玫瑰花。

我毫不客气的吐槽回去:“还不是请别的女生帮他叠的。 ”

二十几平米的舞蹈室的地上,零零散散的睡着各个班的学生,空调呼啦啦的吹出冷风,吹散躲在这个屋里隐匿的热气,老师睡在折叠床上,正发出平稳的呼吸声,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午休时间。

我俩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作太大发出的声响会吵到身旁熟睡的人,只敢把头捂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常常一说就是一一个中午。

有时候说说心仪的他,有时候也说零碎的小事和八卦,更多的时候,我会从她嘴里听到魏晨这个名字,那一年快男正火,陈翔武艺魏晨这几个名字辗转游弋于合个女生的唇齿之间,她躲在被子里给我唱魏晨的新歌,压着喉咙从嘴巴里发出的气流声听不出歌的调调和词,但莫名就觉得很好听。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楼上开了一家漫画书屋,她带着我从后[ ]爬进去,两米高的门,我一口气都没吸就跳了下去,她用卡刷了个年费vip,很多个放学了的下午,我们都会跑进去点一杯奶茶,看完半本《偷星九月天》后再回家,为了表示对它的狂爱,一系列的文具都是她们的宣传手办。

我喜欢四月,温柔又帅气的样子。她喜欢三月,执着而真诚的样子。

我盯着四月犯花痴的时候,她一把把三月怼到我面前,用满含嫌弃的声音骂我“捞仔”。我冲她嘿嘿的傻笑,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嘲讽我,嘲讽后又会陪着我一起笑,彼时的我们都不爱计较,爱得疯狂也很执热,胆子大得好比悟空闹天宫,裹着“我们还是个孩子”的外衣,浪迹在天涯的周边。

广州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我不喜欢,那里的人们都睡得太晚,清晨五点的时候没有小商贩起来吆喝,没有哗啦啦的流水,也没有排成排的归雁,有的是高楼和大厦,是饭馆和旅店,是行道树和沥青路,这一切都和说好的南方不太一样。

后来我疯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地方,我跟她就在我疯也似的离开时,断掉了所有的联系,她搬家了,临近新家i门前告诉.了我小区的名字,却忘了告诉我门牌号...

我百度了很多办法想看清照片.上的脸,但都没有成功,想着她应该很漂亮,但我忘了她的模样,照片里看不清楚的不止她的脸,还有我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我忘了她的名字,甚至也忘了她的样子,只记得冥冥之中我曾遇到过,我在找谁呢,找她吗?

或是早已回不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