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忘不了她,一身白裙,笑起来有着酒窝的那个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辍学的那一年。当时我有着一身的刺,混的无法无天。但是也是在那一年,我学会了吉他,在枯死的老树下遇见了她。女孩当时微微蹲着,抬头时像一只小鹿,歪着头,打量着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我是因为什么而积攒了一肚子火气了,但是我记得女孩后来递给我的那张湿巾上,浅浅的樱花香味。白色的长裙上没有我们那时女孩子臭美喷的劣质香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你的脸上破了,擦擦?”语气温柔,使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鼻子一酸的委屈。我们因为一张湿巾认识,也因为一张湿巾有了联系。
第二次见到她,是我考上了高中的那一年。那时的我已经筑好了画皮,装的出淤泥而不染,看不出曾经的桀骜。我在那时被投票,成了艺术部长,然后我在操场上看到了她,一袭飞扬的白裙。她微微偏着头,和边上的女孩子说话,嘴角的笑容像那天的阳光一样耀眼。当时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选择转身离去。毕竟是一年前的旧事了,她兴许不记得那个一身刺,老人见了会让孩子远离的的女孩了。
第三次见到她,是艺术部招人的时候。女孩子笑的明媚,嘴唇上的唇彩在白炽灯的映照下透出微亮的光。她的眼角上有着晕开的蜜桃粉,睫毛膏不自然的像是硬抹上去的。我只得微微避开,低头佯装着看画册,语气僵硬的拒绝了她加入的要求。“凭什么?”语气带着蛮横,身体靠近时,是浓烈的香气。我选择了无视她,原来她也变了啊。但是我是没有立场可以指责她的变化的,所以将她推荐到美工社。
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是那次抄袭以后。我亲眼看着我在她主动找我,因为感动送给她的那副画,被挂在冷白的墙壁上,拿了唯一的一等奖。女孩一下子成了打败艺术部长的校园红人,风光无限。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她这次的“一鸣惊人”,教导主任推荐她参加一个现场绘画比赛。她画的一塌糊涂,然后被她的闺蜜举报,然后她因为顶不住指责转学了。
我在也没有见到她,正如我再也找不到樱花味的湿巾一样。那个身上有皂角味,用着樱花味湿巾的女孩子我再也没有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