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就伫立在那。深灰色的树皮沟壑遍布,一片片叶子绿得刺眼,根根须条从枝条垂下,有的时不时在半空中随着风懒洋洋地晃一晃,有的已经深深地扎进土里。那棵树很美,最美的是他的根,凹凸不平,盘虬卧龙般,暴露在空气中。
它是一棵榕树,巨大的树冠仿佛插入云霄,破了天际,一条条出重的根在地面犹如巨龙沉树。它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长,那一根根气根,仿佛凝固着岁月独特的古老气息。
蝉又在不死不休地名叫,那棵树静静地听着,随着风的拂动用叶子相互摩擦出的沙沙声伴奏。不知几时挂在高高的树枝上的古老风铃摇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染着锈迹的身体,用来勾住树枝的红绳。
一架秋千挂在低处的枝丫,是极具现代气息的白色铁质。不知多久以前,这枝丫在也挂着一架秋千?我走近它,踩在它的根上,伸手抚摸它的树皮。那粗糙的触感,让我恍惚间回到了百年前,似乎那时,也有人和我一样,轻轻地抚摸着这棵树。岁月变迁,物是人非,过去已成为历史,唯有这棵树,仿若永恒。
不知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再次像我一样,站在这,微抬着头,看着愈发高大的它,伸手抚摸它的树皮......它的树冠戴过红色绸布,挂过白色花圈,曾是多少鸟儿虫子的家,经历过多少个人的童年。
它的树皮染过鲜血和战争的硝烟,滴过或悲伤或喜悦或无助的眼泪。它还是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那,沉稳着,仿若永恒地,似乎在等下一个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