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千年前的光阴从书卷中流出。我看到东坡先生从往昔中走出,神色几分豪迈,几分潇洒。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是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诗人、词人,也是宋代豪放派词人代表。嘉祐二年,他与弟弟苏澈同登进士,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熙宁二年,父丧守制期满还朝,为判官告院。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法改革,却将苏轼拖入深渊。当王安石新法严重损害了人民利益,他便“如蝇在口,必吐之为快。”这样的挺身而出,为他带来了一生的贬谪,而他只是自嘲地笑笑,“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这样的东坡,是多情的。幽梦还乡,他会忽忆起月夜松岗,孤坟中的亡妻,茫茫十载,花开花败,是话不尽的天人永隔的凄凉。丙辰中秋,皎皎明月是他的酒伴,更勾起他对子由的怀想。或许,这人世的悲欢离合,正如月儿的阴晴圆缺一般避无可避吧。最后,东坡也只能向月儿许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愿景。
这样的东坡,是豪放的。大江滚滚而东,淘尽了千古英雄风流人物,淘不尽东坡沾染着诗情的墨香。我看到那雄壮的赤壁之下,周公瑾,纶巾羽扇,英姿雄发,苏东坡临江酾酒,祭奠万古的明月。即使东坡先生被贬密州,仍痛饮美酒,心胸开阔。左牵黄,右擎苍,他带领万马千骑席卷平坦的山冈,那一挽雕花的弓弯成满月,不知离弦的箭上承载着他几分雄浑的壮志,几分不老的豪情。
这样的东坡,是超洒脱的。一旦心境超然于物外,外境的一切将不再是阻碍,竹杖芒鞋尚可胜过飞驰的野马。面对风雨,亦是风景,心无有一丝波澜,寄情于山水,隐匿于山林,然得自在自然之乐。他独立于深深的静夜,写下“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人世间的营营都被忘却在这如镜的水中。
林语堂先生这样在书中说:“苏东坡是一个秉承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月光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天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这就是苏东坡的魅力,也是他给我们的启示了。有些人遇到挫折就怨天尤人,一蹶不振。可苏东坡却说:“一蓑烟雨任平生”,说:“诗酒趁年华”。我们之所以喜欢东坡先生,仅仅是因为他善于写文,善于吟诗,更是因为他在坎坷中依然能够表现洒脱旷达的自我。他分享的快乐与潇洒,让千年之后的我们为之倾倒。
翻开一卷《苏东坡传》,其中悲欢,历久弥香,满纸的墨香酒香,开成遍地菡萏,斑驳在历史里,是大宋朝门前的一抹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