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所有的快乐记忆都在老家。
有的挂在那高高的枇杷树上;有的种在那泥泞的菜田里;有的淌在那清清的小溪里;还有的掉在那弯弯的小路上。
总之,村里的每一处,我都去过,也都在那留下了我的笑声,和我的回忆。
那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村里的那个湖了。
春天,拿个网兜去兜大鱼。
兜到了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回家去报喜,没兜到的也不恼,只是闷声不响,低头一个劲儿地兜,从早兜到午,吃了午饭又跑来兜,又从午兜到晚,若还是兜不到,那就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再兜,终于兜到一条,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兴高采烈地回家报喜。
夏天,拎个水枪去打水仗。
大家都是穿着小背心小短裤来灌水,然后跑上来,加入水枪混战,水没了,突出重围,“噔噔噔”地跑下去,“咕咚咕咚”火急火燎地灌满水,再“噔噔噔”地跑上来,继续战斗。
凉凉的水打在脸上、身上、腿上,风一吹,夏日的炎热似乎都被带走,留下的,只有一个神清气爽的你。
秋天,捧个果实去漂小船。
水果、叶子、谷子,这些东西往往都是让我们拿了去做小船,有些手巧的,还会在外面涂层蜡,里面放盏灯,晚上到湖边去,就这样把它们放在湖上,晚风一吹,星星、月亮、人影都皱了,我们的小船承载着我们的愿望动了,漂了,走了。
冬天,提个冰鞋去溜湖冰。
会的,溜得风生水起,畅快无比,就好比一只灵活的燕子,在林中稳稳当当地飞来飞去;不会的,双臂打开,保持平衡,但还是不稳,一不小心就一个出溜滑儿出溜出去,屁股着地摔了个底朝天,然后就翻个身,捂着屁股慢慢站起,就好比一只笨拙的企鹅,在冰上摇摇晃晃得走来走去。
现在路过湖时,看见小孩在那闹,就会想起童年的自己,平淡的嘴角不自觉慢慢扬起,匆忙的脚步不自觉慢慢停住,最后还是摇摇头,迈开步伐,走了。
毕竟,我们都知道,童年只是童年,已经逝去了,当年的小孩们,已经长大,成了恣意飞扬的少年。
湖还是那个湖,人却不是那些人了。